甲怪人亦笑道:“我本饒你性命,你又何苦……”正在這時突然身上一暖是那許芳悅過來給他治傷了。他又微笑示意自己身體沒有大礙,那許芳悅才離了他。聽嗖的一聲,那枚暗器被他用暗勁擊出,正巧落在那史金諾的心髒之處。本來就算是這甲怪人用手發射此種暗器也休想打得中他。但史金諾隻道甲怪人中了自己的毒鏢定然是必死無疑的。豈知他竟然會一點事也沒有。
後悔,他也隻能留待陰間再述了。
他回過頭來看了看許芳悅道:“你也受傷了,這最後一枚藥丸就給你吧。”許芳悅看著他實猜想不出來這怪人到底是誰為什麼對自己這等好。他不是來這裏比武的,更不是來這裏看熱鬧的,他度人無數卻難以猜透這麵前怪人的心思。隻道:“你自己也受傷了為什麼不服?”怪人道:“我服了不一定好,但是你服了卻一定會好的。用在我這裏就是浪費可用在姑娘這裏便有著無數妙處。”眾人一點也不知道許芳悅身上能有什麼大傷,剛才那呂文豪的一鏢已然被怪人救援。實不知許芳悅還有什麼傷處。隻有時時關心著許芳悅的人才知道那一掌是史金諾拍出來的。這一招自然是沒有逃過怪人的眼睛。許芳悅奇道:“你認識我嗎?”她一邊說也一邊瞧著怪人,她想瞧出這人到底是誰?怪人卻不再瞧她,隻道:“我為你好,你為什麼不領情,你應該知道你珍惜的東西還有很多。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等著你堅強的活下去。”許芳悅道:“我堅強與否和你相幹嗎?”
她說這話似已知道這身前怪人是誰了。但她沒有點破。那怪人不再理她隻是在天虛道麵前跪下磕頭,他這一動作眾人大驚,天虛含笑不語,似也已明了。待到他向那於和磕頭的時候於和也已明白。最後他才給雲門磕頭,雲門也已明了了。怪人站起了身子道:“於和道長,這位聞天英前輩對你一片真情。你何苦要自己汙損自己。晚輩雖然什麼都不懂。但也知世上真愛最為重要。若是有人肯以此對我我便是再死一萬次也無怨無悔,你卻為何……”於和輕聲道一聲:“我錯了。不該冤枉她。”聞天英道:“錯也不在你。怪我太執著了。”兩個人鬥了幾十年從未有說過現在如此的軟話,現下兩人居然為了這怪人的一句話而放下心中的怨氣,可見愛到濃時自然切了。
怪人笑了一笑道:“你們好好養傷,一個月後傷勢自然好轉。到那時我希望來討你們的一杯喜酒來喝。哈哈哈哈!”他笑得豪放異常,聲音遠遠傳去竟震得眾人的耳朵發響,好不難受。正在這時跑上台子一位軍士來,他向怪人施了一禮道:“將軍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們該出發了。”怪人點頭道:“好的,我就去。”說著便要走開。眾人一聽那人叫他將軍登時敬佩之心又生,那許芳悅叫道:“將軍且慢。”怪人回過頭來道:“你有事?”許芳悅道:“是的。我有事問你。”怪人道:“好吧。你問,我若知道便告訴你。”許芳悅道:“我……我夫君一個月前失蹤你可知道他的下落。”眾人一聽這話果然是無不驚心,大家都知道這三小姐乃是清白之身,更不曾聽人說起他曾許與過別人。現下聽了又是驚呼卻又不免失望。怪人道:“你夫君?”許芳悅道:“不錯。他叫史清緣。我知道你跟他是好朋友,他在哪裏,你告訴我。”怪人低著頭,好似做了什麼壞事似的。一言也不出,最後道:“他死了。”
許芳悅卻道:“沒有,他沒死。他還活著。”怪人道:“要是他的心已經死了也絕不可能再活過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身體還好。他又學了一門功夫,那門功夫叫做禪易心經。他的武功也可說是天下無敵了。但是他卻不能再見你了。你也最好忘了他吧。”許芳悅道:“我隻想知道為什麼。”怪人道:“知道了是要後悔的,又何必知道?”許芳悅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後悔,說不定我會感謝你的。”怪人道:“不會的,你一定會後悔的。”許芳悅道:“我不會。”怪人異常怪絕的道:“你會,你一定會。他不喜歡你。見了他又是何必。”許芳悅道:“管家告訴我那天他想跟我說句話,那句話叫做……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親口問他。不然的話我就不安心,再說了他答應過我給我做三件事情。所以我一定要找他,你知道心甘情願給我做事的人本不不多。”怪人道:“哪三件我替他辦?”許芳悅道:“第一件我要他替我接下你的麵具來。”怪人略略一笑道:“這又何難?”說著便將那一副人皮麵具扯下了。果然是出奇的醜人,臉上滿是傷疤,左眼已被打瞎了。許芳悅看了他那模樣心中酸楚無限,隻是想自己痛苦百倍萬倍也不要此人再痛苦了。撲將上去,倒伏在他懷裏痛哭。時間似乎就在那一時刻停住了。
過了很久,史清緣才扶許芳悅起來,對她道:“你已知道了。後悔了吧。我隻能走了。”許芳悅揉了揉通紅的眼睛道:“你帶我走嗎?”史清緣笑了笑卻搖了搖頭。許芳悅又道:“你可以不帶我走,但你卻管不住我。”
史清緣不能麵對的或許也隻有她,但他麵對的或許隻有是忘掉自己的一個世界。他真的走了,在前麵。許芳悅也真的跟著,在後麵。
史清緣從不哭泣,但這時卻哽咽起來了。
許芳悅也從來不哭,但這時候也抽泣起來了。
兩個人或許應該來一個擁抱,但是他們沒有。一直那樣走著,或許他們前方有著一個共同的目的地。那就是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