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周不疑對此嗤之以鼻,他認為根本不可能,這霹靂炮說白了就是威勢嚇人,真要說準頭,實在不值一提,靠的就是密集轟炸,靠運氣。十發石炮打角樓,開玩笑。周不疑很好笑的在曹衝背後聳了聳肩。
曹衝也沒有計較他的話,他把炮車營的那些高手們叫到一起來,跟他們細細分析要打準的要訣,結果讓周不疑大驚失色的是,居然有一組人在苦練三天後,隻用三發石炮就將角樓打成了碎末。如果說他是運氣好的話,那還有四五組人都在十發以內將角樓打倒,就不能純說是運氣了。
更讓周不疑感到驚異的是,曹衝依然覺得不滿意,鑽在炮車營裏,拉著一幫木匠開始重搞霹靂炮,說要搞出更先進的炮車來。
有了這個強勢武器,曹衝心裏安心了很多,他雖然不允許屠城,但麵對敵人時,他還是更在意已方士兵的傷亡。
第四天,天剛麻麻亮,曹軍營中就升起了炊煙,太陽從東方地平線浮上來時,大軍已經在宛城下擺開了陣勢。十三萬大軍在四個城擺開了陣勢,曹衝在南門,他要求韓浩將主戰場擺在了這麵,為了就是能第一眼看到襄陽來的軍報,一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放棄那個夢想。
文聘一大早就起來了,早早用完飯,帶著諸將登上了城樓,當他看到排列整齊的雲車、衝車、浮橋,看到嚴陣以待的強弩營,炮車營時,他隻是笑了笑,還有條不紊的回頭對文休等人笑道:“怎麼他們在葉縣的炮車都打壞了嗎?來了五萬大軍,這炮車也沒多幾架啊。”
文休等人看著殺氣衝天的曹軍軍陣都有些恐懼,做不到象文聘這樣視若無物,聽他這麼一說,一個個勉強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他們雖然知道曹操不在,那幾員悍將也不在,隻是這十來萬的大軍就算打個折扣也有六萬吧?六萬人擺開的攻城陣勢,實在讓人笑不出來。
“大家不用怕,就憑他那炮車,能打到城牆上來的就不多,要想打中目標的更不多。”文聘故意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指著高大的角樓說道:“別的不說,這角樓上的強弩就可以讓曹軍的大將不敢靠近我護城河半步。”
諸將想起那天曹洪他們遠遠的躲著強弩的可笑模樣,也不免輕笑起來,壓抑的氣氛變得輕鬆了許多。
他們正笑著,一匹駿馬慢悠悠的從對麵陣中踱了出來,一個少年身穿純白的寬袍大袖,連最簡單的皮甲都沒穿,大模大樣的騎在馬上,後麵跟著兩個手持刀盾的壯漢,步步亦趨,三人一騎很快就到了護城河邊。
那少年勒住了韁繩,朝這邊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一個壯漢大聲喝道:“我家公子請仲業將軍答話。”
文聘有些意外,他抬起手遮住初升的陽光,看了看護城河邊那個白衣如雪的少年,有些不可思議的回頭說道:“這就是那個曹倉舒?”
他身邊的諸將一進被那少年的怪異行為搞糊塗了,這打仗的地方,他們三個人幹什麼?遊山玩水?也不怕哪位緊張過度一下子放箭射死他。他們正在尋思,聽到文聘問,一個個點了點頭,又跟著搖了搖頭。文聘一想也笑了,自己固然沒見過倉舒,他們這些人當然也沒見過倉舒,問他們豈不是白問。他看著那在馬上穩如泰山的少年,嘴角扯起一絲笑意,慢慢舉起了右手。
一陣聽得讓人牙酸的機簧聲響起,兩個角樓和城門樓上的十來架守城弩立刻調整了方向,對準了那個馬上的白衣少年,戰場上的氣氛立刻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