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你真喜歡這位姑娘啊”，那女子突然驚呼一聲，嚇得鳳六合一個激靈，她看了複又笑出了聲，然後轉過臉去用手托著下巴開始細細地打量明珠，邊看還邊滿意地點著頭，“這姑娘的相貌不錯，心底也應該不錯，如果你喜歡，就早日上門提親把人家娶回家裏去啊。不必擔心你父不答應，我都答應了，你父肯定沒有什麼好說的……”
聞言，鳳六合麵上雖然難看，卻還是忍不住按捺住性子問了一句：“你真的答應？”要知道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但要是得了她明確的保證，日後也不怕她反悔。
明珠終於忍無可忍，不等那女子開口，就已經冷聲地開了口道：“鳳夫人，您恐怕弄錯了。明珠已經嫁為人妾，恐怕沒有這個福分再伺候夫人了。”想要她到他家去做妾，門都沒有！
那女子眨了眨眼，道：“啊？你已經嫁了啊？真是可惜了……可是阿祝很喜歡你啊。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吧。我跟你說，我這個人是很好相處的……”
明珠的手在袖子裏捏緊，雖低眉斂目，卻掩不住她麵上那在厚重的胭脂下愈發突兀的蒼白。她按捺著性子等著這位“鳳夫人”把話說完。然而心中卻漸漸開明起來。情意這東西，果然是這世間最無用也是最不可靠的。她家仇未報，族人含冤未雪，她怎麼可以因為看著阿絕和大哥的事，就動搖了心，被這無用而不可靠的東西亂了思緒。一切，原來不過是錯覺而已。
孰是孰非，是是非非，若心無是非，便再無是非。
鳳六合一直看著明珠麵上變化，到此時看著她突然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甚至嘴角還帶了些許笑意，抬起頭來平靜而鎮定地看著那還在喋喋不休的闖禍精說話，他心中不由得一驚。還來不及等他辨認清這所代表的意義，遠處的一陣禮炮聲起，就又將那二女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咦？那是花轎要來了麼？”
明珠含笑點了點頭，道：“正是。夫人，請隨明珠到前廳來。”
“好。明珠小姐你真是知書達理，難怪阿祝這樣喜歡你。”
“夫人說笑了。”
鳳六合被當成了隱形人，看著那二女子說說笑笑地並肩遠去。他在原地呆滯了一會，然後忍無可忍地抬腿跟上去，繞到明珠身邊，邊走邊壓低了音量道：“她不是我的夫人！”
明珠沒有回頭，隻小心地攙扶著那大腹便便的女子，帶著笑音道：“是麼？這樣啊。明珠愚鈍，一時弄錯了，真是抱歉。”
客套的場麵話。她是主，他是客。該盡的禮節，她都盡到了。心思剔透，八麵玲瓏，她是讓擁有她的男人驕傲的，能上得了台麵的女人。殷其雷的女人！
鳳六合腳下的步伐再次停住。然而那二位女子還是誰也沒有停下來等他。微風吹過，帶落片片粉色的桃花花瓣，落在了他寬闊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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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拜堂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大哥沒有高堂，就拜諸位親朋。親朋？少笑死人了。這屋子裏不過幾百號人，卻也有百來種心思。真正能算是大哥的親朋的，恐怕也就隻有從各地趕回來的那些大哥的手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