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看著侍女送到眼前的托盤上的那隻幾乎隻有自己一雙手大的小小木鞋,不由得微微顰了眉。這殷其雷,難道要自己的每個女人在進門後,都穿一個月的小鞋麼?
看她皺眉,肖九娘隻當她是嫌鞋小,不由得笑道:“這是夫君立下的規矩,其實也就一個月,挨過去就沒事了。”
明珠隻低頭答應。肖九娘囑咐了幾句,讓明珠今晚一定要穿上這木鞋,以免殷其雷生氣,又客套了幾句,便帶著下人們走了。
肖九娘一走,如玉便搶先開口道:“小姐,你的腳剛削了足,這鞋……”明珠是習武之人,平日裏從來也未荒廢過武藝,因此她的手腳都會長出厚繭。雖然不太可能會被人看到足,為了保險起見,明珠從來也都是讓如玉把她足上的厚繭和手上的一起削去。雖是疼了一些,這幾年來明珠卻也從來未間斷過。隻是為了不耽誤練武,如玉會把她的繡鞋都縫得無比細軟,避免她的雙腳在剛削了足之後那段最嬌嫩的時間裏受傷。而前幾日,明珠剛削過一次足,此時要她穿這木鞋,無疑是勉強。這回不僅是如玉,連千紅麵上也有憂色。
明珠伸手拿起那雙木鞋放到腳邊試了試,用力掙了幾掙,才把腳伸進去,卻是已經疼得香汗淋漓。她卻隻微微一笑,道:“不要緊,隻不過走幾步路罷了。還能死人不成。”
千紅麵無表情地道:“你放心,就算你的腳爛了,我也能給你治回來。”
明珠望著她,淺笑不語。
千紅麵上一紅,卻是尷尬地別過頭,兀自道:“我隻是怕你腳廢了,要我來背你。”
明珠輕柔地笑道:“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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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殷樓夜宴。
殷其雷把大宴設在這內閣的桃園之中。國主偏愛桃花,凡大新人士,位高勢重者,家中都有這麼一個桃園。殷其雷是江湖人士,在江湖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府內的桃園自然是極盡繁盛。此時又正是陽春三月,桃花鼎盛之時,一時之間,隻見園中片片繽紛,漫天飛舞。微風吹過,便有陣陣花香混合著酒香傳來。殷其雷高踞首位,一身紫袍,以銀冠束發,盤坐的姿勢掩不住他矯健修長的身姿。在座者都是江湖俊傑,人中之龍,卻都無法掩蓋他渾身上下散發的淩厲霸氣。他身邊隨侍著肖九娘和許綿綿兩位侍妾,此二人皆是盛裝打扮,
端莊淺笑,更襯得殷其雷的意氣風發,英雄豪傑。
偌大的場中,僅有一位舞姬,身著白裙,配合著那座下的另一名歌姬的琴音與淺唱,妖嬈起舞。似那飄落凡間的月中仙子,在漫天的桃花之間似一塊恍若無形的白綾那般舞動。
這二女子,正是殷樓主的一對雙生寵妾,櫻桃溫香口,楊柳軟玉腰。
這溫香軟玉姐妹二人,即使是在殷樓外,也是極富盛名的。隻是這一次,在座賓客的心卻都不在她們身上,隻對這眼前人間哪得幾回聞的輕歌曼舞視若無睹。
殷其雷左手下客首座一人,青衣峨冠,麵如冠玉。正是江湖中四大名門之一的魯陽軒轅門少主,軒轅拓。此人少年成名,卻並無輕狂之名在外。隻是今日,卻不知為何,直接開口求見人家府上新納的寵姬。隻見他隻聽著那溫香的琴曲,搖頭擺腦細品一會,便大咧咧地衝首座的殷其雷一舉杯,道:“在下聽過許多名姝的曲子,卻都覺得不如那昔日明珠閣的明珠小姐的好。殷樓主既然已經抱得美人歸,為何不讓美人出來與大夥一見?莫非是美人姝色,殷樓主想要金屋藏嬌,不想讓我等外人一睹芳容?”
此言一出,座下立刻有人附和道:“當請美人出來一見!”
殷其雷聞言,卻是看向自己右手下客首座的一人,卻見那人對他微微一笑,亦道:“不知吾等,可有這個福分?”此人一身簡單布衣,無片甲在身,在一群氣勢驚人的江湖人中絲毫也不顯眼。此時注意到他,卻才發現他的相貌極其俊美,而且另有一分悠閑自在的風度,非但不弱於人,反而有一種隱而未發的氣度淩駕於眾人之上。
“既然如此”,殷其雷略一沉吟,便對隨侍在身邊的肖九娘道,“你去把明,明珠請來,為大夥獻上一曲吧。”
肖九娘答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坐在殷其雷左手側的妖媚女子卻冷哼了一聲,嬌聲道:“溫香軟玉都在此,難道還比不過一顆珠子麼?”此女正是殷其雷的二妾許綿綿,出身大家,脾性驕縱。再加上在幾個侍妾中,她的地位雖不如肖九娘,卻仗著出身處處壓肖九娘一頭。至於溫香軟玉,則根本不能與她爭鋒。因此她便日漸托大,隻當終有一日要坐上這殷樓樓主夫人之位。對於這幾個女子之間之事,殷其雷也不是不知,隻是肖九娘隱忍,溫香軟玉也不曾生事,憑許綿綿一人也鬧不出什麼大事來,殷其雷也就不多理會。這卻讓許綿綿自認是他有心縱容,便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