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沾廷親切的摟過卞庸的身子,笑哈哈的,說“你師父沒把你教壞啊。”卞庸聽話驚疑的問道“大人認得我師父。”
“嗬嗬,你以為你師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嗎。”劉沾廷又笑道。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卞庸許冠三朝校場深處走去。
別說,這些年,卞庸還真不認為自己師傅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他的師傅,吳柏。一個除了教會他騎射,與一些道德文章的人。長著一撮幹淨胡子,臉色永遠那麼蒼白;腮額頭上的皺紋比腦袋的頭發還多;十分注重儀容,哪怕是在喝醉的時候;雖然喝醉時,永遠多過醒著。
他是一個夥頭軍,平常的工作就是搓麵餅。第一次見到他時,吳柏就像是個五六十歲身材幹癟的小老頭。因為不僅瘦的嚇人。而且兩鬢上還長著稠密的白發,很是明顯。卞庸原本認為他就是個頹廢的老頭子,一輩子隻擔憂柴、米、油、鹽、醬、醋、茶。但無意中,卻發現他身上令人驚訝的智慧與學識。
吳柏其實隻有不到四十歲。這幾年裏,他教會了年輕的卞庸讀書,識字。還有拿手的騎射弓法。卞庸在吳柏身旁感到舒心,因為吳柏有著一口很重的南方口音,。在這充斥著北方渾厚腔調與外族語言的地方十分難能可貴。
跟在劉沾廷後麵,卞庸和許冠三緊貼著。卞庸此時心裏很疑惑,特別是劉沾廷提起他是師傅。距卞庸自己的了解吳柏是不可能會與劉沾廷這樣的人有來往,但從劉沾廷口中他似乎與自己的師傅十分熟絡的樣子。他很想開口問,很想問劉沾廷知不知道自己師傅去了哪裏。
直到一個馬廄邊上,劉沾廷讓人哪裏兩套軍服給卞庸與許冠三。拿到手上一瞧,這不是親衛營的衣服嗎。“大人,這是?”劉沾廷卻自個騎上了一匹牽來的馬。在馬上指揮著龐泓“你帶他們去熟悉一下”又對著卞庸說“自今日起你倆就是某的親兵,以後吃住都在這。”隨後不由分說,騎著馬走了。卞庸想追上去問,卻被許冠三的一個眼神攔住。給劉沾廷做親兵是要比做大頭兵好的多了。見著許冠三偷偷高興的小臉,卞庸把話給埋了起來。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師洛陽,年過五旬的大魏國皇帝馬隆,正坐在建極殿的龍椅上。麵前的是他最寵幸的宦官果易。馬隆是大魏的第二任皇帝,今年五十多了,有五個兒子。可他命不好,長子早逝,二子庸碌,三子被韃子擄去,四子狡詐覬覦皇位。隻有老五宋王馬文成年歲尚輕,不叫人心煩。除此之外,長孫馬謹鈺是儲君。論年紀,比宋王馬文成小不了幾歲。馬隆希望可以將他教導成一個出色的君主。
“當真?”“當真,龐笞奴查過了,那人左手掌心有一條龍紋的胎記。況且龐笞奴見過代王,諒他也不敢欺君罔上。”現在的大魏可不如表麵上太平,如果真要去選擇的話,其實馬隆更加偏重老三,代王馬文正。可自三年前被韃子擄走後,音信全無。今天再次聽見兒子的消息。這個一向沉穩的皇帝動容了。
可馬隆隨即反應過來,兒子的回歸所會帶來的巨大整動,這會嚴重影響朝野格局。當即決定這事決不能現在透露出去,雖然有些人可能已經知道了。而且隨著這個消息而來的要有龐笞奴擅自抓了忽支丹的大王子,這倒是是件難事。
果易平在皇帝身邊伺候了許多年,深知皇帝的心思,他此時正為是否要告知大臣韃靼王子一事犯愁因為這樣一來定會牽扯出代王馬文正。果易知道皇帝的心思,自然也知道作為一個宦官如何為皇帝分憂。但他也知道,皇帝不開口問他,決不能主動湊上去,可皇帝一定會問他。
隻見馬隆皺著眉頭,說“果易,你來說說,這事如何辦。”果易亦不含糊,回答道“主子,依奴婢看,代王的事,還是不讓下麵的人知道的好。眼下還是要先處理龐笞奴引來的亂攤子。”馬隆覺著合了心思“老三的事晚點宣布也好,但五原的攤子,你看誰去辦好。”“朝廷的是奴婢不敢妄議,還請主子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