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庸又喝了幾口周晌手裏頭的酒。
“夥計,喜歡嗎,咱給那幾個哥們說說。讓他給咱幾壇子。”周晌一臉壞笑的說著。
卞庸放下酒碗,還沒說話,許冠三先開了口“咱跟他要,會給咱嗎?”
一聽,周晌樂了“不會,不會。那幾個哥們常跟咱出去喝花酒,還欠著咱酒錢呢。不給咱就叫他還錢。”
卞庸知道他是說著客氣話,這個周晌雖然作風卞庸不敢苟同,但是在外麵是很舍得花錢結交朋友的。如果真的要,估摸還真的會去弄來。
“誒,牛子。”周晌對著卞庸,親切的叫著。“我和你說這老楊堡的人呀,過著比起咱富裕呢。咱可是正兒八經營兵,他們是些窮軍戶,竟比咱過得好。邪了怪誒。”
“怎麼說”卞庸饒有興趣的問。
周晌有灌了一口酒,說“你別看,這又是牛肉,又是大餅的。你以為是特意的招待的?”
“怎的,難不成牛肉有問題。”許冠三天真的說。
“誒,你咋知道。這裏麵放著**呢,嘿嘿。”周晌壞笑者說。
許冠三沒聽出問題,一臉無不認真的追問“**,什麼**,厲不厲害。”手還擔憂的捂著胸口。
“哈哈哈!!”卞庸聽出來了,身子笑的一抖一抖的。“傻缺,那是春藥”
許冠三一聽,有些不好意思。蔑視的愣了周晌一眼
周晌擺擺手,說“我是說,他們呀,平常吃的也是這樣,好著呢。”又抿了一口接著說“而且不覺著這菜鹹了些嗎?”卞庸許冠三點點頭“為啥會鹹呢,鹽嘛。”他自問自答一邊說“咱進過他們廚房,那灶台地下藏著一大缸子呢。我說定走私給自個留下的。”
“賣私鹽呢!”許冠三驚歎道“那可是重罪啊!”
“什麼重罪啊,這地界,真要嚴抓,我保證,那些大官都沒一個能跑掉的,可是呢?嗬嗬。”
“你自個也沒少幹,還說別人呢。”卞庸聽他說,忍不住插了一句。
“嘿嘿,我可是做點小買賣。無傷大雅。至於有些人還幹點什麼,我就說不準了,嘿嘿。”
曆朝曆代對於鹽這東西都是個忌諱。自漢朝起鹽就由官府壟斷,由鹽商隻能在官府那裏買鹽在兜售出去賣給老百姓。可這樣一來,碰著黑心商人鹽價勢必水漲船高,特別是有些地方官員仗著後台硬,與鹽商勾結哄抬鹽價,搞的民不聊生,哀怨四起。偏偏老百姓不能沒鹽,幾日不食鹽,到了夜裏月亮掛在腦門上也是個睜眼瞎。下地幹活手腳無力,偶感風寒就能要了你命。然後就有這麼一群人,冒著風險吃這口斷頭的飯,販賣私鹽。一般都稱呼他們為鹽幫。
有些大頭的鹽幫路子廣的很,特別是山西地方的鹽幫,或多或少都與韃靼人有來往,從韃靼人那裏換取鹽,至於用什麼換,就不一定是錢了。韃靼人就喜歡金子、絲綢,珠寶翡翠。而鹽幫為了鹽甚至會不惜走私生鐵,黃銅。要知道這是可以打造成兵器的。而這事是與販賣私鹽同等的大罪。
用過了午飯,劉沾廷帶著他們告辭了老楊堡。他和許冠三騎著馬走在頭上,前麵是覆蓋大片黃沙的大漠,偶爾有著幾點一小片的綠色。及至近已經巡視了六七個堡壘。
日頭沉沉的向西垂去,依然已經入夜。他們向北緩緩行去,來到最後一個地方。在老楊堡北邊有一座破舊的烽火台,高三丈二,寬一丈四,由黃土石塊砌成。這東西據說南北朝時就已經立在這裏三百多年過去了,時間已經將其腐蝕,如今破破爛爛的他,連上行的石階都隻剩斷斷續續的幾塊貼在牆上,好像隨時會落下。
這裏前朝時就已廢棄。因為那時漢人的防線還在陰山以南。眾人在這歇息,燒點篝火,拿出幾個麵餅,就一點水將晚餐對付過去。卞庸咬了一口麵餅這麼幹咬著,時不時看看劉沾廷。他這是拿著牛皮紙在篝火下照著看。有瞧了瞧周晌,這家夥正和一幫子人耍花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