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信揖了一揖,緩緩道:“方才張公公先講了饒命,後講了刺死,容信不知哪個是真。”
蘇容信點到為止李斯否可不會見好就收:“當然是焦急的時候喊的是真!哄您的時候喊的是假。”李斯否捏起嗓子學腔:“還‘自個兒會禪了位’,敢問皇上,生在帝王家,您可知道您這座位是不是能夠活著禪下的?這張公公也是老親信了,深宮內苑的風俗他明白幾層,您心裏沒個譜兒?”
李斯否昂起高傲的頭顱,優美的頸線孤傲的嚇人,尖削的下巴指著罪人,冷冷冰冰。趙洵失落的垂下頭,挺悲涼的一聲歎息在空蕩蕩的內殿裏回響:“斬了罷……”
張公公沒再反駁,被大內武士押遠了。血映上午門的柱子,蘇容信手指遮了李斯否的眼,擁了擁他……許久,李斯否垮了一垮,念念說:“不過是個小羅嘍,殺拜言的仇主還遠著呢,”李斯否咽咽嗓子,艱澀的開口,“蘇學士,我想為拜言報仇,你可願幫?”
蘇容信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個字:“幫。”
李斯否倚了倚他,麵無表情的往遠處看……
這二公子也倒是個奇才,本以為他出兵也許會先推了老爹,不知他是如何斡旋的,最後的結局竟然是:老侯爺反了!連三公子也被老頭兒交還給他了!
蘇容信笑著說:“李大人,你讓蘇某說你什麼好呢?你跟雲將軍生離死別哭的賣力,倒嚇傻了老侯爺,就這麼成人之美了!哈哈,這倒是好笑了……”
李斯否氣哼哼的:“最後他還不是跟著他那逆子反了?要是他真有人性,早先就不會下狠鞭子了,想必本來也不是什麼老實人!這三公子說是心善,怕也是看著兄長罪孽深重良心不安罷了,他有的是錢,接濟兩個窮人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偏偏平民小百姓就缺這個,這就念念不忘感恩頌德了,果然還是淳樸的人民群眾最好騙、最容易吃虧了!蘇學士啊,你瞧他這小算盤打得,沒了我的拜言這個主力不說,還氣得我罵了街把咱小皇帝拉下了水,這小算盤打得,那可真是漂亮得啪啪直響!可惜了,他怎麼不尋思尋思怎麼對付你呢?你可比他們陰險多了。”蘇容信隻是笑笑,別說有沒有砸劾他了,李斯否能在話裏拐著彎兒的承認他,已是很好了,他不計較。
到底還是開火了,蘇學士拚了老命也沒壓下李斯否“到前線去”的蓬勃激情,末了蘇容信無了奈了,隻好拍拍他腦袋:“去罷去罷!蘇某管不了你,幫襯著便是。”
李斯否笑得無比靈氣:“大夥兒說的真真沒岔子!蘇學士您可真是個實打實的好人!在下見識了有~”說著說著還假惺惺的作了個揖。
蘇容信捏捏李斯否樂嗬嗬的麵皮兒:“李大人唷,怎麼這十多年過去了,您還是這副孩子相,跟蘇某第一次搭訕你的時候可是一點兒沒變!”
李斯否黑了臉,他丫丫的蘇容信還敢跟他提這茬?這就是兩人多年不對付的根源!蘇容信見他臉色,自然知道他想些什麼,連忙賠笑:“是在下不對,李大人現在確實不像姑娘了,比一般爺們都爺們!”
李斯否挑挑眉,接著說啊!
“不管之前還是現在,蘇某都喜歡得緊,仗打贏了就從了在下罷。”
李斯否直接不甩他,用自個兒用剩下的話頭兒追他,蘇學士哪管那一套,掰過來就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