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尋死覓活李某某(1 / 2)

無論李斯否小朋友多不能接受,雲簫青都是死了,死了就活不過來了。李斯否抹抹淚,一路抱著雲簫青的屍體回了瀛邑,不時用細帕子為他擦擦,可就是不撒手,也不要別人碰,更聽不得別人吵。怒目一瞪,氣呼呼的:“都給我閉嘴!誰吵醒拜言我叫誰陪葬!”如此這般,前言不搭後語。

行至瀛邑,李斯否找工匠在兩人晾過衣裳的大石上鑿了個墓穴子,溫柔柔的摸摸雲簫青泛青的臉,為他理理下葬的素衣,輕抱住微微的笑,笑著笑著淚水洇的胸口都濕了。李斯否吸吸鼻子,站起來,側過頭去,一身白衣飄呀飄。雲秉拍了拍他的肩:“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李斯否不甩他,仰了仰頭,喉嚨裏痛苦的咕嚕兩聲,一甩身走了。梅花已落盡,離離,一點微酸已著枝。他們倆一場甜愛,坐了酸酸的果兒。

李斯否去南封觀找陳道長,小徒弟說他去雲遊了,李斯否自己回來,這些天來難得靜下心來想了一想來龍去脈

雲簫青說:“他們刺探皇上的意思明透了,不會再為難你的……”敢情他來來去去,隻義無反顧的把自己當成了那乳娃子小皇帝的一步棋。李斯否念了念,傻,建安侯那日聽聞雲簫青遇刺,慌慌亂亂跑了來,近處裏就絆了兩跤,兩隻跌青的手還直顫個不停,嘴裏直說抱歉,他要是真有反骨,何必演的那麼真?除去了雲簫青正拔了軍骨,正是趁軍心亂將士未合起兵的好時候,要反早反了。他簫青哥自以為這是實現自己崇高理想了,卻是為了那小皇帝的猜忌心白白送了命!

李斯否是越想越來氣,越想越覺得趙洵不是個好東西!氣別了筋,李某人又盤算著幹了件驚為天人的事兒,罵街!

他跟南京一日遊似的,一大早從東邊的朝陽門出發,墊了倆包子,抱了一壇酒,把酒壇頂上扣著的小碗拿手裏敲了敲壇肚子,扯開嗓子就開罵!捋著居民區,朝陽、通濟、儀鳳、神策:東、南、西、北……一個門一個門的罵了過去……從破曉罵道了日偏西,從日偏西罵道了上黑影。

李某人很是豪邁的端起了酒壇子,又灌了幾口,清淚和著塵埃,人叢裏晃了出來,望了望匾額:將軍府……李斯否閉了眼,倚著石柱子,軟著身子往下滑,酒壇子失了手,碎了一地,淋淋漓漓的。

大群官差圍了上來,拉去走了。

待李斯否醒了酒,已是另一幅光景。他迷瞪著撐開眼,正瞧見蘇容信擰著俊眉為他拭手,碎壇子劃出的血口子沾了水,生疼。

李斯否瞪著他,懶得收手。

蘇容信瞧見李斯否一臉苦樣兒瞪自己,怔了一怔,放輕了動作:“斯否?”

李斯否這回沒急著自稱望卿,隻不鹹不淡的說:“拜言教我多聽你的。”

蘇容信手指一頓,低著頭細細擦完,才飄出來一句:“嗯,你歇著罷,時候不早了……”轉而把沾血的帕子放到水缽子裏,端了準備出門。

李斯否一句話蹦出來差點咬到自己舌頭:“蘇學士不逼李某改字兒了?”

蘇容信背對著他低了低頭,沒說話,推門出去了。李斯否不可置否的揉了揉眉角也不管身處何處,從未這麼累似的倒頭便睡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斯否才醒來,連日的焦心,他已很久沒睡這麼好的覺了,揉揉眼皮,嚇了一跳。蘇容信正坐在床前的腳凳上,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看不出想些什麼。李斯否不耐煩的撐起身子,順手接過蘇容信地上的白衫,攏在身上便尾隨蘇容信去蘇宅的方廊上用早餐去了,倆人一句話也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