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好了,我笑了,那才是玩笑,我要是不笑,那就是你欠打!”沈千幸口氣森冷道。
玄雀將自己的臉湊過去,還在嬉皮笑臉的,“那便打一下出氣吧。”
沈千幸怎麼會跟他客氣?立刻便揚手狠狠劈在玄雀的臉上,啪地一聲,格外響亮。玄雀白皙光潔的臉上都紅了許多,可見沈千幸打得多用力。他是習武之人,要想躲開這一下輕而易舉,但卻偏偏挨下了,挨完後還笑著看沈千幸道:“還生氣嗎?”
沈千幸冷哼道:“你將我挾持過來,奔波勞碌,還毀我名聲,妄想用一巴掌就要我原諒你?想得美!”
玄雀的確是想得挺美的,當下直起了腰,兩指放在唇間吹出一聲尖厲的哨聲來,不多時遠處便噠噠跑來一匹黑色駿馬,揚蹄嘶噅一聲,跑過來停在兩人身邊,一直用前蹄刨著地,衝玄雀發出一些討好的聲音。
玄雀摸了摸馬上的鬃毛,握著韁繩跨在馬背上,低著頭,朝沈千幸伸出手,笑道:“跟我走吧,千幸。”
沈千幸仰頭看著他,盡管這個男人出現得莫名其妙,他的出現幾乎算是毀盡了她這半年來籌謀的一切,讓她失去了一些,獲得了一些,想透了一些,她很不起來,眼下看著玄雀高傲的笑意,忽然覺得人生中多了這樣一個肆意踐踏人生卻不為之所動容的朋友,也不枉是一件好事。
至於京城那邊,一切都順其自然好了,更何況眼下的情勢,她不走也得跟著玄雀走啊。
沈千幸搭上玄雀的手,跨上馬背時笑哈哈地說了一句:“我喜歡你的性格。曾幾何時我也想要成為你和方琳琅這樣肆意而活的人,但總是學不來你們的瀟灑,恐怕這一輩子都學不會了吧。”
“你當然學不會,你太陰沉,一個物件擺在你麵前,你除了會考慮它好不好吃,還會考慮它沒有有毒,誰送來了,意欲何為,思慮甚多,如何瀟灑得起來?”玄雀不遺餘力地打擊她,手中韁繩一緊,輕夾馬肚,將沈千幸攬在身前揮手中皮鞭,立刻風馳電掣而去。
“閉嘴!”沈千幸黑著臉說。
但她不得不承認,她始終離得快意恩仇太遠,這已經是她如法控製的發展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尤其是她曆經那樣痛苦的煎熬,更是會下意識地多思多慮,她所身處的漩渦,容不得她繼續傻下去。但是沈千幸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玄雀這麼個人,忽然伸手過來將她拖出漩渦的中心。
她一時失了方向,亂了分寸,隻能跟著他隨波逐流了。
兩人在黑夜中馳騁,沈千幸張開雙臂,放縱地大笑,笑得眼淚狂湧而出,笑得嗓音沙啞卻還不肯停下。
“你需要一句髒話來緩解一下。”玄雀出謀劃策道:“跟著我喊。大楚京都,去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