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四月晚間的風還帶著一股寒氣,沈千幸發現自己正縮在玄雀的懷中,也沒有繼續掙紮,隻是尋著耳中利器碰撞的聲音望去,一片刀光劍影便立刻晃進了眼簾。
沈千幸緩緩漲大了瞳子,拚命地辨認,卻因隔得太遠而無法看清遠處纏鬥在一起的一群人究竟誰是誰。
她環首四顧,借著月光看了看四周,才認出這裏是南城門,想來可能是玄雀等人要連夜出逃,被城門的守衛發現了端倪,所以才打起來了吧。
此時一輪圓月高懸在頭頂,玄雀頎長的身姿踏最高樓上,月光下猶如一匹桀驁不馴的孤狼,他抱著沈千幸,望著那戰鬥的方向,習慣性地牽起唇角時,不經意的露出四顆尖細的犬齒,更是像極了一隻嗜血的猛獸。
“怎麼?被堵住了?”沈千幸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幸災樂禍,她看著長街長遠遠遊來一條火龍,眼中發亮,南城門這邊的動靜太大,很快就引來了無數的駐守軍隊,點著的火把連城一片,照得夜空亮如白晝。
“誰堵誰還不一定呢。”玄雀邪笑著道。
沈千幸不欲跟他爭辯,“先放我下來,我說了我不會跑的,我自己能走。”
玄雀不為所動,低頭看著她,“我知道你能走,但是你跟不上我。”
沈千幸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下一刻玄雀就演示給她看了。
駐守的軍隊烏泱泱地全都彙聚到了南城門,捉拿北嵐疑犯一黨,聲勢浩大,吵鬧得幾乎快要驚動整座城池了。此時玄雀抱著沈千幸立刻反方向飛掠而去,速度之快,沈千幸隻覺得周身的景色不斷變換,逆風而行,強烈的颶風幾乎吹得她睜不開眼睛,隻能緊緊抱著玄雀的脖頸,將臉埋在他頸窩間。
這時玄雀低沉卻又明媚異常的聲音帶著一抹興奮的調子在她耳邊響起:“像不像在飛?”
沈千幸被風吹得壓根都張不開嘴了,隻能一手掩著口鼻怒道:“你慢點!”
“這也是一種自由,你要知道享受。”玄雀哈哈大笑道,很是放縱不羈,瀟灑自如。
沈千幸讓迎麵而來的風給嗆了一下,咳嗽不止,她的視線越過玄雀的肩膀看著身後逐漸越拉越遠的火光,眼中宛若落了九天星辰般明朗,卻也諱莫如深。
“那裏是你的屬下?”沈千幸輕聲問,聽到玄雀應了一聲後,又結合他們現在所往的方向,沈千幸差不多能猜到了,好一招愚蠢俗套卻十分有效地調虎離山之計啊,即便是在被挾持中,沈千幸也默默為京城的駐守軍隊的智商堪憂了一把。
“若是讓旁人瞧出來,你這明顯是調虎離山,在旁的城門前等你呢?”沈千幸促狹地揶揄道。
“那就殺出去。”玄雀的想法粗暴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