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將一碗清涼的櫻桃凝露蜜推到她眼前,看著她吃下去道:“公主本就不多,先前已經嫁出去了兩個,如今在宮中的隻剩下紫瓊和尚在繈褓中的犀月,怎麼忽然想著要問這個了?”
沈千幸沒有回答他,而是沉思剛才在禦花園中的匆匆一撇。
想來那就是皇上有意要指婚給沈淮安的紫瓊公主了,明明是金枝玉葉,高貴無比,又是今天這樣莊重的日子,不知是誰讓公主受了那樣的委屈,在禦花園中跑著,哭著。
沈千幸笑著一搖頭:“沒什麼,不過是白白問一句罷了。”
宴席正熱鬧著,喜事接二連三,先是有沈千幸被奉為郡公主在前,後有國立皇儲在後,抬眼見徐皇後,說她整個人都要笑開了花都不為過。
沈千幸也跟著笑,各懷鬼胎,都在心中咒罵對方,看你能笑到幾何!
玄天大典不是一兩日便結束了的,後有祭天拜神等諸多繁複事宜,顧辭怕她受折騰,在宴席散後便要送她回去休息,改日再有些好玩的事情時,再將她接過來就是。
方琳琅也覺得甚是無趣,要跟沈千幸一道走,沈淮安也來送她至宮門。
“之後的冊封事宜過後,再進宮謝恩就是了。”顧辭給她擦去鼻尖沁出的小小汗珠。
“知道了,玄天一過,又要繁忙起來,還要籌備大哥的婚事呢。”沈千幸用一種喜悅的口氣抱怨著。
方琳琅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沒說什麼,隻道:“我們走吧。”
“溫侯留步!”一道焦急的聲音傳過來。
眾人回頭,隻見紫瓊公主踉蹌著過來,似乎是跑了很長的一段路,連鬢角都蓬了起來,眼含淚珠,難過地看著沈淮安。
顧辭斥道:“紫瓊!你這樣成何體統,回去!”
紫瓊像顧辭見了禮,也不理會他的斥責,隻用一腔哭腔問道:“溫侯這樣當眾回絕了與我的婚事,可是覺得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方琳琅牙齒一咬,看著紫瓊的眼神凶狠了些。
得知來人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紫瓊公主,沈淮安既是有些窘迫又覺得稍許的慍惱,卻也不能立刻表達了出來,隻是握著方琳琅的手道:“公主不必這樣妄自菲薄,隻是在下已經心有所屬,這輩子的妻隻會是琳琅一人。”
不知這紫瓊公主什麼時候傾心了沈淮安,聞言不感惱怒,反而更是淚意漣漣,楚楚可憐地哭著道:“溫侯之名紫瓊早已有所耳聞,我不介意你心有所屬,哪怕是做一個妾室,我也心甘情願!”
“紫瓊!”顧辭惱怒不已,“你在這胡言亂語什麼!來人,把公主送回雲霓宮!”
紫瓊公主似乎還要再說些什麼,被顧辭這樣疾言厲色的一吼,頓時嚇落了眼中的淚水,巴巴地看著沈淮安。沈千幸這樣一個事不關己的人在旁邊看著都尷尬不已。
向來性烈的方琳琅此刻卻沒有說什麼,隻是漠然地甩開了沈淮安的手,大步流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