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低低哦了一聲,又問了問沈千幸的傷勢,得知無大礙後又被譴了下去。
顧辭將沈千幸抱在自己的膝頭上,握著她細致如瓷的手腕輕輕揉捏了,將她纖弱且柔軟的身子抱在懷中,每說一個字那溫熱的氣息便在她的耳畔繾綣片刻,“這丫頭似乎對我的意見不小。”
沈千幸冷哼:“怎麼玲瓏護主心切也要讓你瞧不慣?”
知道她還在生氣,且眼下剛剛互通了心意,顧辭哪敢回嘴,忙說:“是是是,我的錯。”
沈千幸懨懨地將自己的手抽回來:“行了,你且回去吧,還要賴在我這裏多久?”
一旦確認顧辭已經交付了感情,沈千幸便沒了以往那般裝模作樣的虛情假意,變得隨意起來,穩健中帶著一絲慵懶的氣質很是讓顧辭覺得著迷不已。
想想也的確是天色不早了,雖是有些舍不得,顧辭全還是順應了沈千幸的意思,將她橫抱著放回繡床上,笑著在她唇邊親吻了一會,小聲道:“為夫走了。”
沈千幸伸手輕輕撚起他散落下來的一縷鬢發,笑意略微有些寒涼:“下次別這樣有意酗酒了,我不喜歡。”
“好。”顧辭隻瞧著沈千幸,越看越是喜歡,口氣愈發溫柔起來。
“那便走吧。”沈千幸翻了個身,背對著顧辭。
她聽到顧辭輕輕溢出來的笑聲,寵溺之意一覽無餘,沈千幸覺得有些心悶,沒去理會他,然後便是刻意放輕了的腳步聲,顧辭走了。
室內一瞬間安靜了來,良久才傳來一聲沈千幸的歎息。
這一晚就這麼過去了,沒有什麼濃情蜜意,也沒有什麼大起大落,順理成章之下與顧辭的感情也是這樣水到渠成。
翌日沈千幸睡醒後覺得手腕已經不那麼痛了,指尖燙出來的紅腫也已經全然消退,也不枉昨日顧辭那樣給她揉了大半夜。念及此,沈千幸自己都沒察覺唇角已經勾出了一抹笑色。
今日是巧燕在外頭當值,沈千幸喚了她進來隨伺,坐在小軒窗旁正梳著自己的一頭蜿蜒在肩背上的青絲,玲瓏打著簾子進來,俊俏的小臉上悶悶不樂,沈千幸一瞧便知道她的心思,當下暗笑著搖了搖頭。此世間想必也隻有玲瓏敢這樣將自己的喜怒哀樂毫不掩飾地暴露在自己麵前吧,這樣被一個人全身心的信任依賴,沈千幸也是相當受用。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沈千幸明知故問道。
巧燕接過她手中的檀木梳,一梳到底地給她梳妝,眼風掃了掃玲瓏,心中不忿,在主子麵前這樣擺臉子給誰看呢。
卻見玲瓏撅著嘴道:“小姐與王爺和好了?”
“那不然呢?”沈千幸不但沒有生氣她的情緒不好,反而興致勃勃地搭上了話。
玲瓏悶了一會:“這些話,奴婢本是沒有資格說的,隻是王爺先前那樣……奴婢實在是心疼小姐,奴婢隻希望小姐嫁得如意君郎,能為小姐擋得風風雨雨。”
“你先前又說顧辭可謂世間最好的男兒,這會子又不是了?”沈千幸起了逗她的心思,輕笑道。
玲瓏沉默片刻道:“小姐總是這麼不正經,奴婢不和你說了。”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且安心,我與顧辭還沒到那般地步。”沈千幸拍了拍她的手,明明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她反而要去安慰玲瓏,這是什麼道理,“倒是你,我與顧辭之間的瑣碎,你別輕易牽連了軒清才是。”
“奴婢沒有。”玲瓏微微紅了臉。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巧燕抿著唇,臉色蒼白了些。
沈千幸笑道:“有沒有自己清楚就好。對了,沈合鈺回來了嗎?”
玲瓏點點頭道:“聽說是早上才回來呢,這也剛回來不久。聽外頭的眼線說,似乎是在三王爺府門前跪了一整夜。”
“嗬。”沈千幸冷冷笑出聲來:“也是,她除了三王爺還能想到誰?隻可惜顧楓是個明事理的,該不該幫值不值得幫他心裏明鏡兒似的。”
沈千幸動作乖戾地將手裏的青玉簪扔回梳妝台上,許是動作幅度有些大了,她那樣一動,本就心不在焉的巧燕手中還握著她的一縷頭發,當下便拽得生疼,疼得沈千幸都微微皺起眉頭。
玲瓏一看便輕斥道:“如今已經是內室的大丫鬟了,怎還這樣毛手毛腳!”
她搶下巧燕手中的木梳,眼中帶著明顯的火氣。
巧燕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蒼白著臉往旁邊站了站連連認錯:“對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