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千幸這樣好,天下誰不喜歡?”
沈千幸懨懨而笑,被顧辭抱在懷中也不掙紮,輕聲道:“王爺此言差矣,我那庶母與長姐可就恨得吃了我的血肉,剝了我的筋皮。”
顧辭眼中殺意泵線:“我離開這段時間她們可有為難你?”
“那倒沒有,可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沈千幸意有所指,她與顧辭之間向來默契無雙,哪怕隻單單靠一兩個字眼也能將彼此所想了然於心。
“我有今日,都是千幸的功勞,有什麼是我顧辭能做到的,千幸盡管開口便是。”顧辭放開了沈千幸,笑意似刀。
沈千幸在近距離看著顧辭的臉色,他一身風塵仆仆,眼角眉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整個人也在刀光劍影中淬煉出了一股沉穩的氣質,想必他去西北這麼久以來都未曾睡好過吧。
沈千幸也不知存了什麼心思,把玲瓏和軒清都打發了下去,隻見軒清麵無表情,眼中卻看得出明顯的愉悅,而玲瓏則漲紅著臉,硬要跟著沈千幸走,卻又再一次被沈千幸打發了下去。
沈千幸將顧辭引進沈府,在前廳自然有是和沈宵好一通寒暄,加上沈淮安三個大男人一番暢談下來尤為痛快,沈宵命人擺了酒席為兩人接風洗塵。沈千幸和楚姨娘陪在一邊,低聲談笑,看起來是何等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呐。
這一樣的一幕落在白玉眼前,甚是感覺憤恨難平,她回了墨裳院,添油加醋地轉述給沈合鈺知曉。過了這麼久,沈合鈺臉上的傷已經好全了,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疤痕。隔著遠倒瞧不出來什麼,但隻要湊近了仔細一看,就可能看到她嘴邊無數蜿蜒的細小疤痕,醜陋極了。
沈合鈺平日裏都帶著麵紗示人,哪有女兒家不在乎自己的嬌俏容顏?尤其是婚期將近,沈合鈺心中又氣又急,試了無數種辦法都無法將臉上的疤痕祛除,麵容被毀,一度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聽白玉這樣說完,恨得心頭滴血,咬牙切齒,狠狠地將桌子上的擺設統統掃落在地。她怒瞪著雙眸,低吼著:“沈千幸!我要你不得好死!”
白玉連忙喚了外頭掃院子的一個丫鬟進來將屋子裏的東西收拾幹淨,自己去安撫沈合鈺:“大小姐別氣壞了身子,沈千幸如今還沒嫁入王府呢,我們有的是機會整治她。”
那丫鬟很快就收拾完了,似乎是個尤為機靈的主兒,知道不該聽的不能聽,手腳麻利的收拾幹淨就出去了。沈合鈺這才放心大膽的將自己腹中計劃說了出來,與白玉商議。
殊不知那小丫鬟根本沒走遠,貼在門邊將她們的言語全都一字不落的聽了去,仔細看,丫鬟的眼中還有一絲輕浮的媚色,那是煙花之地的人特有的氣質,可不就是玲瓏先前安插進來的眼線嗎。
丫鬟匆匆跑出了墨裳院,她自然是不敢就這樣冒冒失失地前去找沈千幸,她自己也知道,沒那個直麵主子的資格。便尋了一路,終於在觀景亭中找到了玲瓏。玲瓏正在和軒清看著一池碧水閑聊,看著那丫鬟匆匆跑過來,有些決定掃興卻也端正了態度。
“何事?”玲瓏疾言厲色地問。
那丫鬟其實並不懂大門大戶家的規矩,見了軒清也不會行禮,隻靠近了玲瓏耳語了幾句。
軒清看到玲瓏先是一驚,後是惱怒的漲紅了臉,接著狠狠啐了一口:“我還當真是小看了她們母女,連這種下作的法子都想得出來,這次必然不能輕饒了她們!”
“既然玲瓏姐姐知道了,那我便走了,出來久了容易起疑。”那丫鬟說。
玲瓏點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但凡她們有什麼動作立刻告知我便是。”
“哎,知道了。”丫鬟應了一聲又步履匆匆地走了。
軒清漠然道:“出了何事,這樣著急上火?”
“還不是那對賤骨頭的母女,變著花樣的想害小姐,還好小姐機敏聰明在府中安插了不少眼線。我這就去告訴小姐。”玲瓏說著便要走。
軒清扯了她一下:“主子們都在用飯,別去掃了興,饒是她們有什麼辦法,還能這光天化日之下動手不成?等內廳的宴席散了再去吧,想必沈小姐此時也不想顧慮旁事,否則非要把你支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