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1 / 2)

大俠,並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名號。

在晉南國,商賈盛行,書生上位,百無一用是武將,窮困潦倒屬武林。

晉南國雄跨整個大陸近千年,未有戰亂,周圍臨海,不知有別國,從未見異邦。自從晉南國的老祖宗一統大陸後,這裏再也沒有遭遇過戰亂。

傳至第三十三代君主卓囍,王上終於忍受不了民間閑極無聊的江湖私鬥,開始不斷抑製武林勢利的發展,禁止官員與武林人士交往,禁止商戶與武林人士合作,全麵打壓一切與武林門派有關的組織。終於在五年後,江湖人士們窮困潦倒,坑蒙拐騙無所不為,什麼大俠啊女俠啊徹底成為被人鄙視的頭銜。那些被門派綁牢想退幫而無門的大俠俠女們出門都要扮成乞丐,把寶劍扮成拐杖,生怕別人認出來。

吳晉元年,第三十四代君主卓僉繼位,四海升平,天下無事。

靠近驛站的一個小酒館裏,吵吵鬧鬧地坐滿了人,一個一身黑袍的中年男人佝僂著背,坐在門邊依依呀呀地拉著二胡,間或有個人會順手丟個銅錢,叮叮當當落在男人腳邊的破碗裏。一個帶著孩子的婦人不知為何弄哭了自己的孩子,半大的小孩嗚嗚哇哇哭個不停,婦人終於不耐煩起來,教訓到:“再哭,再哭就把你送到武當去當大俠!”

小孩顯然被嚇到了,一個哽住了哭聲,眼睛裏包著淚淒淒慘慘地望著自家母親,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如此凶狠起來。

“聽說了嗎,武林大會要開始了。”坐在門邊一桌的兩個人偷偷嚼著舌根。

“聽說是在江蘇賭坊的地下舉行,要躲著官兵,真不容易。”

“搞不清楚這些武林人士怎麼想的,都窮成這樣了還堅持開武林大會。這豈是隨便就開的?被抓住還得了?!”

“所以啊,江湖上的人都是瘋子。”一個人不屑地撇撇嘴,仿佛提到了什麼不入流的東西。

拉二胡的男人的琴聲裏,不知為何突然多了些殺氣。

“該死的小賤蹄子,敢偷我東西?”一聲尖叫打破了小酒館的喧鬧,一時間眾人都安靜下來,望向酒館的一角。

一個渾身富態的胖婦人提著一個小孩子的衣領,瘋狂地搖晃著,顯然憤怒之極。

小孩一言不發地任由女人搖晃著,瘦小的身體如狂風中的落葉,殘破地甩動著。

看到小孩不說話,女人現任更加氣憤,她哐當一下把小孩擲到地上,隨口吩咐道:“拖下去,好好教訓一頓。”

一直站在女人身後的兩個沉默的男子應了一聲,拎著小孩便出去了。

酒館仿佛複蘇了一樣,頓時回複了喧鬧。仿佛大家都意識到,已經沒有好戲可以看了。

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拉二胡的男人望望天色,收了二胡,將破碗中寥寥可數的銅板倒進懷裏。提著家當,離開了酒館。

門外就是官道,時不時一匹駿馬揚長而去,掀起一陣灰塵。男人迷了會兒眼睛,踉踉蹌蹌走了一小截路,冷不丁看見一個瘦小的身軀,倒在塵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