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雨中青凰無疑很美,尤其是這個時節這個雨量,更是構成名氣響徹整個華靈的雨凰初荷奇景,此時,不管站在山頂俯視整片池湖,還是泛舟其中看萬千荷蕾徐徐綻放,亦或者坐在湖邊小亭中溫一壺酒覽景自斟都是絕妙選擇,因為不管哪一麵,都會耳目一新帶來有別其他位置所能欣賞到的絕美畫境。
風景如畫,這一句在這一刻得到很完美詮釋,濛濛細雨中正徐徐綻放的無數花蕾,在漫山青翠映襯中,的確很容易讓遊人生出一種紙上風景突然躍然眼前的感慨。
其實,青凰本不叫這,池湖在當時也隻是一窪無名湖泊,湖麵更沒有那些經年不落的粉嫩花蕾,想當然的,這裏雖然離雲軒不遠,但也不會有人有閑心願意來這種荒蕪且還有野獸出沒的地方遊玩。
直到那一天,一隻青色鳳凰飛過雲軒,在當時還是無名山的青凰山頂落下,當它飛走後,尾隨過來的人群發現湖泊已經大變樣,湖麵荷蕾萬千含苞待放極為喜人,就在人群為此驚歎時,天上下了一場小雨,小雨中,花蕾突然綻放,微雨、荷花、青山這些因素所組成的絕妙景致登時驚醉所有人,至此,雨凰初荷立刻傳揚天下,青凰也就此改了名,池湖也有了名字,再後來,隨蘇定那首《醉雲遙》流傳於世,雨凰初荷就更為世人所廣知。
這樣美景,這樣名聲,平時自然人多,但今日不同,城中慶典已經帶走絕大多數本意來此賞玩的遊人,畢竟,青凰和池湖雖美,但相較雨中青凰和池湖還是相差一籌,更別說雨凰初荷這個條件要求極為嚴苛才有可能發生的絕美景致,十次等候裏,若能遇見一次就足以讓人為之欣喜,更何況今天的氣候實在不像會發生雨凰初荷的樣子。
但東元節不同,這個盛行明珂領內的節日在明珂人心中重要僅次春節,是一年難得的期待,這一天,絕大多數明珂人都會放下手中工作參與其中,盡情釋放積累了一年的疲憊,這樣熱鬧日子,放棄參與實在不是一個明智選擇,所以,平日熱鬧的青凰今天自然格外冷清,因為此時,不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華靈境民,還是活力無限無處不在的不死異人,現在大都已在城裏收獲屬於自己的那份快樂。
隻是,終究還是有些人不喜這份熱鬧,所以此刻,墨逸才會背靠青凰山頂那株曾經停落鳳凰的古老梧桐最高樹幹上,感受雨點滴落臉上的絲絲涼意,略微迷離但銳利不減的眼眸越過稀薄雨幕落在山下湖中正含羞綻放的嬌豔花朵上,口中有一口沒一口抿著瓷壺裏碧綠酒液,任憑身上紫白華服和頭上被月白發冠紮起長發被雨淋濕也絲毫不在意。
“雨凰初荷。”吐了一口酒氣,墨逸呢喃自語。
“的確名副其實,無愧華靈十景之一,這麼美的景致,現實怎麼可能看到。”注視山下叢叢粉豔,清冷目光始終流轉難言意味的墨逸有些出神:“本來隻是想趁人少看今天有什麼不同,沒想竟能讓我撞見這傳說奇景,嗬,還真是一場好雨。”
又抿了一口酒,墨逸呢喃著,目光一轉,把注意從池湖移到更遠處雲軒城那邊方向,看遠方變得極小的雲軒城上空所綻放各色煙花,再次自語:“也不知那些本來打算來這邊的玩家在知道今天有雨凰初荷後會有什麼感想。”
無聲笑著,墨逸也不知自己為何發笑,他隻是眼睛輕閉,身子挪了挪,使自己更舒坦倚靠在樹幹上,然後手一抬,大口一張,仰頭飲盡壺中酒液,細心品味甘醇液體滑過喉嚨時所帶來那種非好酒者不能體會的絕美滋味。
晃了晃已經空蕩蕩的酒壺,墨逸換手又是一瓶,然後,隻是頭一甩,吐掉嘴裏壺塞,繼續喝著。
“前塵若夢,浮萍飄芳,尤記幻夢影中笑,怎顧萬般縈繞?霧靄暮處,青柏蒼蒼,遠處雲城盡繚繞,道聲自在隨風去,雲雨話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