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雅樓,月嬋姑姑,三娘在床邊守著我,雖然睡了三天三夜,頭還是湖沉沉的。在這三天之中,我隱約聽到有人進出,有時還夾雜著淡淡的木蘭香。三娘端來清粥和糕點,三天沒吃東西,我就好像餓狼似的,三娘一邊服侍我吃飯,一邊幫我拍打著背,生怕我噎著。
吃完飯,小丫頭把五日之後敦煌舞會要穿的舞衣給我送了進來。三娘讓我穿上試試,我笑著接過三娘手中的衣服。鏡前我細細打量,鏡中的女子一身寶藍舞衣從肩直瀉而下,胸口繡著的玉蘭花栩栩如生,白皙的胸前配以琉璃翠珠,一雙似水的眸子,不笑卻含情,臉頰隻稍飾粉黛,小巧的朱唇似能滴出蜜來,額前星星珠翠點綴。也許是來到怡霞坊後夥食不錯,身材比起從前也稍為豐滿,卻更好看了。
我笑道:“這碧蓮坊的衣服果然是天下第一。”
三娘回到:“是啊,玉兒長大了,真是和你娘一樣漂亮。”聽到三娘這樣說,不知為何心中掠過一絲悲涼。
舞場,我,夢嫦曦,月嬋姑姑,昭天逸以及怡霞坊的眾舞姬為敦煌舞會做最後一次彩排,好不容易又見到了很久沒見的靜香和夢潔,於是異常的高興,夢潔告訴我她前一個月被升為小姬,而靜香也深得姑姑喜歡,升為小姬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了。聽他們這樣說,我也非常欣慰。
舞會的前一夜,我怎麼也睡不著,三娘給我服了定心茶,還是沒有用,我抓著腦袋,莫非是太緊張了?於是披上披風,向昊天湖走去,每次睡不著的時候都喜歡到昊天湖坐一坐。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所以隻有微微的火燭光勉強讓我看得清路。
我靠著湖岸旁的石獅子發呆,夜裏安靜的出奇,連平日知了的聲音都沒了,隻聽到暗暗的湖風吹打波浪的聲音。忽然身後的竹林傳來梭梭的聲響,我回過神來,拖著披風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眼前的景象差點讓我叫出聲。正是昭天逸與夢嫦曦,我心想這麼晚了,這兩人在這裏做什麼。這個時候隻見夢嫦曦向昭天逸身上撲去,緊緊的抱住他,淚水從她那張曾今不可一世的臉上流下,她發瘋的叫著:“為什麼,為什麼?”
可是昭天逸好像對他的哭泣毫不理會,擺出一副我初見他的那副冷態度,淩厲的瞪著夢嫦曦,忽然反手將夢嫦曦摔倒在地,轉過身去,夢嫦曦狠狠的看著他說道:“你會後悔的!”昭天逸冷哼一聲,於是夢嫦曦抽泣著向檀雅樓跑去。
等昭天逸走後,我才悄悄的回了檀雅樓,若是被他發現我知道了他與夢嫦曦的“私情”,還不把我碎屍萬段,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回到房裏,突然睡意湧了上來。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什麼,總覺得昨天晚上有人在房裏說話。三娘為我打來洗臉水,用過早飯我去了舞場,姑姑讓我同夢嫦曦再和一次舞。今日的夢嫦曦好似非常的低落,從前若是見了我定會奚落我幾句,可是今天她一句話也不說,那股盛氣淩人的氣勢也一夜之間全飛走了。姑姑好像也發現夢嫦曦有些心不在焉,她關心的問她怎麼了,夢嫦曦隻是支支吾吾的說沒睡好,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從舞場回來後,我決定洗一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一覺,補充好精力,為晚上的舞會做準備。
嬈苒場是京都最大的舞場,也是每年比舞盛事的集中地。為了一年一度的敦煌舞會,各大舞坊都使出渾身解數。月嬋姑姑早早讓人去把舞場旁邊的靈玉樓包下,供我們休息。整個舞場到處張燈結彩,舞場的中央是一個一米多高的用玉石堆砌的圓形舞台。舞台下擺著各式各樣的客桌,很明顯,越名貴的客桌就是越有身份的客人坐的。舞場外密密麻麻的圍著來看熱鬧的人們,一聲:“舒瓔坊到!”將人群岔開了兩道,隻見三輛彩綢馬車緩緩駛來,一位遮著麵紗的女子在丫頭的攙扶下,緩緩的下車。引得周圍的男子齊聲驚呼:“芊芊姑娘,芊芊姑娘!”
緊接著昭雪坊,梳雲坊等紛紛進入舞場。這是進怡霞坊以來第一次出門,在怡霞坊由於嚴格的訓練規定,舞姬是不能夠出坊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突然要麵對這麼多人,我不禁有些緊張。不過還好姑姑通情達理,讓靜香和夢潔陪在我身邊,靜香戳戳我的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