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的很開心,眼淚都從眼睛裏笑出來了。可是,秦宇飛一直沒說話,隻是那麼靜靜坐著,望著她。
隻要她能笑出來就好,一切都會變好的,都會好的。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麵,她清楚地看見了自己身上的淤痕,蘇沫苦笑了一下。
自己與蘇家的血緣,也就這麼斷了吧!要是天上的爸爸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呢?爸爸對不起,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
看著自己這一身傷,她的心,卻輕鬆了。以後,她不用再背負那可有可無的親情。從今以後,她就一個人了,徹底一個人,無牽無掛,好好的為自己活著。
水流過她的皮膚,新鮮的傷口發出呲呲的痛,她咬緊牙齒。痛,總會過去的,傷口,總有一天會愈合。
衝了個澡,她從抽屜裏取出一把剪刀,對著鏡子開始剪頭發。
一縷縷烏黑的長發,落在瓷磚地上。
秦宇飛的那個比喻雖然有點低俗,可是,好像也沒什麼錯。人隻有放下過去,才能走得更遠,不管過去是輝煌還是痛苦。於她而言,過去,就是這一縷縷的頭發,剪掉了,被水衝走了,就沒有了。剪掉這些頭發,她才能輕鬆上陣,忘掉蘇家,忘掉俞子銘,忘掉,忘掉葉慕辰!
自己剪的頭發,雖然有點亂,可是,從鏡子裏看,的確是比過去清爽了許多。她對著鏡子笑了下,卻發現自己的笑容沒有什麼力氣,沒有溫度。
不行哦,蘇沫,再笑一下。
好,這下不錯,不錯!
穿好衣服走出浴室,來到客廳,秦宇飛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上網。
“這麼久?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秦宇飛問。
話畢,他抬頭看了蘇沫一眼,驚呆了。
眼前這個短發的蘇沫,是他從未見過的,有種陌生的新鮮感。沒有過去那種文弱的感覺,卻是,卻是——臉上的那幾道傷痕,讓短發的她有種野性的感覺。
對,是野性!
秦宇飛有點呆了。
“想吃什麼?晚飯我來做!”蘇沫給他倒了杯水,笑著說。
“什麼都行。”秦宇飛的視線一直跟著她,這四個字,說的慢極了。
可是,話說完了,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身體還很虛弱,還是,還是算了吧,我們叫外賣——”秦宇飛道。
“沒事的,這點傷痛,不會打倒我的。為了感謝你再一次救了我,我要親自為你做一頓大餐。”她說,看了下手機,“時間還來得及做大餐的準備。”
說完,她就背起包包準備出門買東西了。
“等,等等我!”秦宇飛拔腿跟上。
骨頭,還是會時不時地傳來說不清的痛,她卻忍住了,推著手推車,和秦宇飛一起走在超市裏。
然而,秦宇飛是個名人,盡管他盡量做到了低調——低調這個詞是他自己說的,至於真的有沒有做,別人說不來——可是,在這麼一個公眾場合,他還是會被認出來的。何況,他那張比當紅男星還要帥氣陽光的臉,很難不讓人去注意。即便是從沒看過他專訪的人,隻要盯著他看兩眼,就會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看了。甚至,有人還拿出手機來給他拍照。
蘇沫開始後悔帶著他出來了,帶著他,跟帶著一隻熊貓遛彎有什麼區別啊?
有些年輕女孩子跑過來跟他拍照的時候,蘇沫想不到他竟然會答應。看著那些女孩子圍著他笑眯眯地拍照,蘇沫隻是站在一旁不停地歎氣,還是趕緊自己去買東西吧,這家夥實在不靠譜。
可是,秦宇飛壓根不讓她閑著,看見她推著手推車走了,還要朝她擺手,朝她喊“沫沫,等等我”。
盡管超市裏有音樂,而且還有很多人說話的聲音,可蘇沫還是聽見他的聲音了。
真是頭疼啊!她的耳朵裏麵都疼了。
從人群裏擠出來,秦宇飛的大長腿兩步就跑到了她身邊,幫她推著車子。
“哎,沫沫,你還會做牛排啊?我不想吃牛排,我想——”秦宇飛看見車子裏放著牛排肉,道。
蘇沫實在受不了他這碎碎念了,猛地停下腳步,一時間似乎也忘了他是自己的老板,盯著他,道:“大哥,你不嘚瑟會死啊!”
秦宇飛愣住了,蘇沫自己也沒想到竟然就把這話給說出來,了??????
她剛要補救,秦宇飛哈哈笑了,指著她說:“你知道你現在像誰嗎?你簡直和四哥太像了,哈哈,就你們兩個這麼說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