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男人沒錯,但是如果真要在林子裏澆上一個晚上,再被野狼瞧上和他親密接觸一晚上,第二天會變成什麼還是未知數呢!金小達甩了甩胳膊,還好這副小身板子雖小力氣還夠大,她拉起對方的一隻腳拖著向林外走去。
這一走便走到了天亮,金小達打著哈欠進了七雨鎮。這一路上有多艱辛隻有她知道,被拖的那人一次都沒醒過來,害得她以為自己拖得是個死人,幾次去摸脈探鼻息發現他還是昏迷。
而她第一次覺得,昏迷有時候確實是件美妙的事情。
七雨鎮名字取的也好,她剛走進來那剛停了不到半小時的雨又啪啪的砸了下來。兩邊的店鋪忙著收拾,看到金小達走近,便有幾個女人邊收拾邊在她背後指指點點,六阿婆道:“快看,金家的那個瘋女兒又偷跑出去了,剛我還瞧見金媽四處尋她呢!”
“這次也不知瘋到哪裏去了,怎麼還扯了個男人回來,不會是想男人想瘋了吧!”三嬸子道。
“也難怪,才進門一天就給休了回來,當真命苦哇!”六阿婆道。
金小達已經沒有火氣了,手一鬆,那農夫被她放生在街上。反正這裏已經有人了,相信他應該不會有事。倒是鎮上的人,似乎比平時更怕見到她了。低頭借著水花一瞧,她險些自己動手將自己打暈。
黑咕隆咚的爆炸頭,焦雷的衣服,這形象表明她確實被雷擊中了。可是偏偏這樣都死不了,這讓她情何以堪。正想著,便聽到一聲哭嚎。
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悲慘哭聲,舍了金王氏還有誰能創造?金小達長歎,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兒啊!
金王氏是誰?正是金小達的便宜娘親。她遠遠的向這邊撲來,看到金小達如此形象便哭道:“我苦命的女兒啊,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說著抱住她,泣不成聲。
金小達裝啞巴,她是明白金王氏的苦處的,象她這樣的女兒誰攤上誰都是倒八輩子的黴了。她拍了拍金王氏的背表示安慰,天也哭娘也哭,她該咋辦!
後麵又跑來一男一女,卻是金家的次子金二虎與其妻子梅氏。兩人追到,二虎便扶住母親,歎道:“還是先回去吧,爹正氣著呢。”
金家在這七雨鎮也是有頭有臉的,雖說不是什麼富戶,但也居在此地很長時間,算是老戶頭兒了。而金老爹又曾讀過些書,常為大家寫個信什麼的,人稱金夫子,很受大家敬仰。發生這樣的事兒,無疑是給金家抹黑,那金夫子不氣才怪。
梅氏突然瞧到了金小達的脖子,便抓緊了自己的衣襟,道:“唉呀,這是去上吊了,瞧脖子都給嘞紅了。”說著也抹起淚來。
二虎皺眉道:“哭什麼哭,還不拉著妹妹回家去。”
金小達在心中點頭,二哥你真是理解你的小妹啊!她本來還在考慮,這天也哭娘也哭外加上嫂子再哭,她是不是也要擠兩淚貓尿來揍個數解解大地的旱情呢?沒等她流淚,梅氏、金王氏也就是金媽,便一邊一個扶著金小達向家中走。
金家是個套院,前麵的正房是金夫子大兒子大虎一家人所居。除此之外,他們還襲了祖業,以織魚網賣魚具為生。
這大虎的媳婦周氏正巧出來倒水,看到他們回來便是冷嘲熱諷道:“這是找到了?在哪找到的,是海邊還是山上啊?”
金媽抬頭道:“你就少說幾句,去給你妹子燒熱水洗洗。”
周氏道:“這一場雨燒下來都沒衝幹淨,莫不是被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