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貞宮主看到西陵皇帝的身體一震,終究是不忍心再傷害這位喪女的父親。“皇上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她自然是舍不得葉陽的,隻是,葉陽倘若侍執的拿她當做替身來對待,這樣,或許就是她最好的結局。
而葉陽,希望,他也可以清醒過來吧。
盡管心神不寧,心中上下翻騰不知該想些什麼,依舊是強迫的讓自己抄書以定心神。晚間吃過飯,本來想早早的休息。演戲,也是需要消哄力的。隻是……
如預想的那般,無法入睡。床前垂下的紗帳上沒有梨花的影子,屏風上沒有,衣衫上也沒有。這個房間裏麵,根本就找不到梨花一絲一毫的痕跡。
她可以聞得到梨花淺淺淡淡的清香。那種熟悉蛋戀的味道。然後,在漫漫的梨花香氣中,她想到大片大片的梨花林,想到梨花林中的人。
那個白衣的男子,還有站在他身邊嬉笑的白衣女子。
她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夢,因為她正在用力的睜大眼睛。
纖手握起,透明幹淨的指甲緩緩的掐進掌心。她原本是不將任何的人放在眼裏麵的,不管她能不能記起以前的事情。可是,她知道,她在妒忌。
她妒忌可以站在葉陽身邊的那個人,她妒忌那個一直霸占著葉陽的心的那個人。明明是長了同樣的一張臉,卻是,兩種不同的結局。
淚水猝不及防的滑落下來。迅速的消失在漆黑的發絲裏麵。她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入眼的是紗帳,是屏風,看入眼的是茫茫的虛空。而真正的停留在心底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的名字叫葉陽。
日上三竿的時候,有人進來為她梳妝。是弄巧。一段時日不見,弄巧居然也是消瘦了不少。利貞宮主張口想問葉陽的消息,隻是,握了握手中那隻冰涼刺骨的小瓷瓶,終究是將到了嗓子眼兒的話咽了回去。
弄巧卻是比較的開心,邊為利貞宮主梳理青絲邊道:“姑娘要好好的打扮一下才好,公子剛剛趕回帝都,便匆匆忙忙的進宮來了。”
沉吟片刻又道,“公子定會救姑娘出去的,有些事情,姑娘能不說的也就別說了吧,免得讓公子擔心。”說著將那隻翡翠玉鐲重新帶回利貞宮主的腕間。
“這隻鐲子詩子送給姑娘的,姑娘若是念著公子的情誼,便一直留著吧。三番兩次的摘下來,怕是要傷了公子的心。”
利貞宮主不語,指尖觸碰道那隻鐲子,終究是老老實實的讓弄巧給她戴上了。或許,自己能夠片刻擁有的,也就隻有這隻翡翠玉鐲了。
審判的地點,或者說是終結的地點,是在西陵皇帝的書房。千禧娘娘由丞相夫人陪伴著尚未回宮,等待在書房裏麵的,除了西陵皇帝和葉陽,還有丞相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