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別(1 / 2)

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下了一整個下午,這間小客棧裏麵也點起了昏黃的油燈,淡淡的燈光盈滿了這間不大的客棧,店內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沒有,隻有一個十來歲的夥計無精打采地趴在櫃台上打著瞌睡。

這個小夥計名叫趙凡,年方十二歲,他的長相也像他的名字一般,平平凡凡,往街上一站也沒幾個人能認得出來。趙凡本來住在二十裏外的伏牛村,但不曾想在他五歲那年,伏牛村遭了匪,全村上下幾十戶人家,都被屠得一幹二淨,也虧得趙凡命大,恰好在那天被青楓鎮的親戚接去玩耍,保得一條性命,但自此便成了孤兒。幸而趙凡青楓鎮的親戚,也就是這家客棧的老板——趙大山,將其撫養長大。從五歲那年起,趙凡就在店裏幫忙跑腿,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七年。

這天下午正是秋意漸濃,陰雨連綿的日子,店裏一下午都沒什麼客人,趙凡畢竟是少年心性,耐不住便昏昏欲睡了。

正當趙凡昏昏然就要進入夢鄉時,耳邊忽然“砰”的一聲響起,隨即又響起炸雷般的一聲:“臭小子!又在偷懶!”趙凡立即被驚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卻見趙大山如同一座大山般站在櫃台前,雙眼如同銅鈴般怒瞪著趙凡。趙凡嚇得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趕緊站直了身子,滿臉堆笑地說:“趙大叔,你,你回來啦!”

趙大山一見趙凡這副模樣,氣便不打一處來,抬手便欲打。趙凡嚇得雙眼一閉,雙手趕緊抱頭,可沒想到等了許久都沒見巴掌落下來,抬頭一看,卻見趙大山直愣愣地看著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麼。趙凡小心地問道:“趙大叔,你怎麼了?”

趙大山忽地歎一口氣,道:“唉,算了,你小子從小就沒過上啥好日子,叔也沒啥本事。。”說著又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趙凡的頭,道:“趕緊回房換件幹淨的衣裳,叔帶你去見個人。”說完便轉身往自己房裏去了。

趙凡聽了這一番話後,卻是一頭霧水,不過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還是乖乖地回房,找了件幹淨的衣服換上了。走出房間,卻見趙大山已經打著傘站在店門外,穿著一身節日裏才舍得穿的藍色袍子,肩上還背著個小包裹,不知裝了什麼東西,但看起來沉甸甸的。趙凡徑直走到趙大山身邊,問道:“大叔,我們這是要去幹嗎?”趙大山卻不說話,把客棧門關上鎖好了,然後才拉起趙凡的手,道:“不要多問,跟我走!”隨後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趙凡被拉著亦步亦趨地跟著趙大山,向鎮外走去了。

下了一個下午的小雨,青石板上處處都是水窪,兩人一路上踩著水花,漸行漸遠。獨留那座小小的客棧,孤單地站在原地,空餘一聲歎息。

行不多時,兩人已來到青楓鎮外,遠遠地看見,有一群人正站在鎮外的一顆大樹下,好像在等著什麼人。

趙大山看見了那群人,立刻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便到了那群人身邊。

隻見這一群人有男有女,最前邊是個身著錦衣的胖老頭,雙手背在身後,一雙小眼睛滿是狡獪之色;老頭身後跟著四名青年,三男一女,各個身著玄衣勁裝,都是二十上下年紀,滿臉的不耐之色;再後邊都是些十一二歲的小孩子,有男有女,約莫有十三、四人,都穿著鬥笠蓑衣,一副怯生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