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想要抓住寫什麼,可四周卻是那般的空空蕩蕩。猛地,他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隻靠著已是無力臂膀勉強支撐如巨鼎般沉重的身軀,扶在桌上,大口大口喘氣,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那深邃的夜色。
是夢嗎?可卻是如此殘酷的夢。
硬生生的將希望撕破,又無情的踐踏。
天邊清冷的白色中突破了黑夜的重圍,綻放出了第一縷曙光。很淡,很清,卻是那般的冰冷蕭然。
莫子繁失神的走著,走著。竹林的香氣飄蕩過來,卻不能喚回他的一絲遊走的神誌。那滿是血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的小路,一個人靜靜的遠去,淹沒在如海的竹林中。
天地坪在已是金黃色的晨光中,顯得格外的美麗動人,似還有些霧氣,緩緩的飄動著,迷離著。莫子繁下意識的走到了大青石旁,慢慢坐了下來。
他沒有修煉,隻是呆呆的出神的望著朝陽初升的方向,失神著。而陽光卻似雙手,緊緊將他包裹,竟是那般的溫暖祥和。
眼皮漸漸的重了下去了,而莫子繁靠著青石沉沉的睡去了。他多麼想這一覺永遠不再醒來,永遠不用在麵對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了。
可空靈中卻突然響起了極為熟悉卻又飄渺的聲音。
“臭小子,醒醒,誒,醒醒。”
莫子繁下意識的睜開他那如萬斤重的眼皮,看了過去。卻是見洪寒翼正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自己。
他愣了愣,無力的說道。“怎麼了,二師兄。”
洪寒翼心中一鄂,隨即幹笑道。
“嗬嗬,你還問我怎麼了,你這是修煉嗎,居然還睡著了。我說你小子,今天可不大對勁啊,馬上就要九朝試武了,你也要多上點心呐。”
話雨像一把利劍直直的紮進了莫子繁的心房,淒涼,卻是那般的真實。他腦中漸漸響起了一個聲音,又不斷的清晰起來。
“九朝試武,我隻是去見識一下,隻是見識一下嗎?”恍惚間,他心中那極其脆弱的琴弦,猛地激蕩起來,似有什麼在暗暗積累著,又在慫恿著什麼一般。
身前,洪寒翼看著他古怪的神情愣了片刻,他又怎會知道在莫子繁心中那一直長眠的自尊正在一點點發芽飛快的成長著。不禁皺眉,問道。
“臭小子,你,你怎麼了?”
而莫子繁並是沒有回答他,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看了過去。
洪寒翼一愣,竟有些不知所措。而這時莫子繁的聲音卻又清晰的傳了過來。
“二師兄,你,找我有什麼事?”聲音清脆悅耳,卻是將洪寒翼驚醒。
他看了看莫子繁,稍稍遲疑了一下,才將來意說明。
原來,九朝試武臨近,他心中卻激動萬分,靜心修煉不成,便想到去天地坪看看自己的小師弟,也就是莫子繁。卻不料被莫子繁這麼一驚,登時忘記言語。而眼下,氣氛緩和,他終於開始滔滔不絕的說道起來。
隻見他有意打量了莫子繁一眼,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道。“去逍遙峰的時候,你可要穿的精神點啊,可別在其他分堂的師姐師妹麵前丟臉,嗯,這身衣服就不要穿了吧。”
莫子繁一怔,在他心裏修真門派一律都是隻收的男弟子的,怎麼會出現師姐師妹?當下問了個一二。
原來,修真之道不但男女可行,甚至就連動物吸天地靈氣後,靈識初開,也可以學得幾分,隻不過那些成精的動物被稱為妖,多半也是被眾人所不齒的,至於隻收男弟子更是無稽之談。
洪寒翼如此說著,卻是猛地一轉話鋒,又說到了九朝試武之上。一時間天花亂墜,詞語紛繁,便將這九朝試武描述成甚有天下第一大盛事之意。
莫子繁就立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腦中不斷將九朝試武的情況補充完整。臨末,洪寒翼又特別囑咐了他一次,萬不可丟慧賢堂的臉麵,這才悻悻的離去了。
莫子繁癡癡的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呐呐的有些說不出話。隱約間,他心中似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向往,可又在心底深深忌憚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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