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師傅和師兄他們,怎麼樣了?”
莫子繁將薄紙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才道。
“師傅還是那樣,能吃能睡,無病無災的。隻是大師兄他。”說到這裏,莫子繁看了洪寒翼一眼,見他輕輕咦了一聲,想必也是對這個“隻是”心有疑惑,當下又說道。
“大師兄,倒也沒有什麼的,隻是比過去的話更少了些,甚至有時候還有點師傅的意思。”
聞此,洪寒翼大笑起來,笑聲爽朗,頗有陽剛之氣,逐道。
“嗬嗬,我說你個臭小子,師兄他不一直都是那樣的嗎,好了,跟我去見見師傅師兄他們。”
洪寒翼是歸心似箭,也不管莫子繁,快步的走進了山門內。而莫子繁對這位冒失師兄歸來,雖因剛剛他將薄紙弄破,有些不愉,卻也畢竟也蓋不住心中的歡喜,當下也隨他走了進去。
一別兩年,洪寒翼再次回到慧賢堂的無名山峰,心中早也是感慨不已,仔細看著這並未又多大變化的山間景色,緩步的向憂慧道人的豪宅走去。一路上還指指點點,大有不滿的樣子。
“我記得這裏原來是一座小丘,怎麼現在成了平地,還有那裏,那裏怎麼也......”
莫子繁就一路聽著他的嘮叨,心中已是苦笑不已。
很快,兩人就見到了憂慧道人。憂慧道人見徒弟歸來先是一愣,但畢竟是相處了十幾年的師徒,隨即便一改往日淡漠大笑了起來,卻是發自真心的笑。隻不過當見到洪寒翼那一身齊風劍派的行頭時,卻也和莫子繁有了一樣的表情,可也並不在意,還命莫子繁將李寒天叫來。
這是闊別兩年後,慧賢堂眾人第一次聚在一個飯桌上吃飯。
洪寒翼已是換回了淩宇門的裝束,可依舊瀟灑不減,其間大顯慷慨的送了眾人不少的禮物,頗得眾人歡喜。莫子繁收到的是一雙鹿皮靴,樣式樸實,卻也好看,而憂慧道人則是一塊古玉,至於李寒天以他的個性禮物中首當其衝的便是書了。
看著桌上香氣四溢的飯菜,莫子繁不禁咽了下口水,當然這些都是出自剛剛回來的洪寒翼之手,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不過仔細一想,洪寒翼莫不成去了齊風劍派之後成了廚子?當下,莫子繁就對自己幼稚的想法,大感可笑之極。
憂慧道人也是難得的高興。見洪寒翼身板壯實,步伐穩健,想必也是在齊風劍派曆練不少,學了武藝,心中高興,竟是將一直珍藏的老酒,提上一壇,與眾人歡飲。淩宇門雖是清修之地,忌諱酒色,可慧賢堂卻距逍遙峰甚遠,量也不會被人發現。隻是莫子繁見師傅與兩位師兄暢飲,竟是也嚐試一番,卻被洪寒翼製止,說他年齡尚小飲酒不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除莫子繁外,眾人也都頗有些醉意了,可卻都歡悅著,甚至連往日冷冰冰的李寒天,此時也是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時,洪寒翼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內心得意,張著那滿是酒氣的大嘴胡亂的對莫子繁說道。
“要說這齊風劍派哪,也當真也是個好去處,不光建設雄偉,甚至連功法也都是頗高的,臭小子,你看師兄給你使一套禦劍之術。”說罷,他手中掐了指訣,竟與當年那中年人暗暗掐的那個有幾分相似。
“啪”
一聲脆響,甚至連長桌都是晃動一下,碟碗碰撞發出“鐺鐺”之聲,卻見憂慧道人臉有慍怒,枯瘦的一手已然按在桌上,上麵的骨骼卻是那般的明顯。
眾人一驚,酒意也頓時醒了幾分。而洪寒翼雖自知失言,可一向能說會道的他,此時卻是沒有道出半字,也不知是真的嚇傻了,還是酒醉未醒。這時忽聽憂慧道人冷笑道。
“齊風劍派,齊風劍派,嗬嗬,你小子要是覺得淩宇比不上它,為何還要回來?”
到了尾聲,聲音已是高亢洪亮,屋內氣氛著實壓抑了起來。
洪寒翼心頭一怔,忙道。
“師傅莫要生氣,齊風劍派雖好,可怎能比的過我淩宇門。再說齊風劍派怎會有師傅這樣修煉精深的高人,卻都是些烏合之眾罷了,嗬嗬,師傅您說,是吧。”
憂慧道人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長嗯了一聲。可此時哪裏還有剛剛祥和的氛圍,當下眾人也都草草結束了用膳,各自回房去了。
夜空,淺淺的掛著幾顆有些疲憊,卻還泛著微弱光亮的繁星,忽明忽閃的正對著一間木屋。
而木屋內,燭台“劈劈叭叭”的燃著,光芒也似受到了召喚一般時暗時明,淡淡的印出了一個少年的輪廓,他正坐在屋內的八仙桌前,借著幽黯的燭光端詳著什麼。
他看的很是投入,可眉頭卻一直輕輕的凝著。而在他的手中卻是一張殘破發黃的紙張。昏黃的燭光打下,竟還有幾道餘光透過紙上那些許的破空印照下來,彙成了一點點黃色光斑,如朵朵豔美杏花一般。
他就這般看著,也不知多了多久,才出了一口氣,默念道。
“玉海功,玉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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