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在外呼嘯著,帶起一陣陣冰冷的寒意,肆涅在山峰之上,不斷的攪動這嫩綠的葉子,惶惶不安的擺動著。而屋內卻也詭秘的安靜,仿佛靜到隻剩下洪寒翼還有些微微顫抖的身軀與地麵發出了喳喳聲。他就這般失神著,眺望著。
“二師兄,你,你起來吧,師傅他已經走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莫子繁才上到洪寒翼身前柔聲說道。
洪寒翼扭頭看了看他,那眼神似可憐,似無助,而那已是泛白的嘴唇也在輕輕抖動著。良久,他長歎一聲,悲戚道。
“師傅,他,他這是要我去送死啊。”
他的聲音蒼白無力的屋內回響著,縈繞著,伴著他緩緩的站起身軀,幾個踉蹌漸漸消失在屋外如墨的夜色中。
莫子繁呆愣著,遠遠的看著他,卻始終都沒有追上去扶他一把,任由黑暗無情的將他吞沒。
片刻之後,他低頭看了看滿是狼藉的長桌,微微沉吟起來。
他確實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即便師傅要派人去齊風劍派完成那未知的任務,為什麼不選擇修為更高,辦事冷靜的李寒天,而是偏偏選了冒冒失失的洪寒翼。難道是一種懲罰,可他也不敢肯定。
他就這般兀自的想著,暗黃色的燭光打亮了他瘦小的身軀,多出了幾分夜一般濃重的疑惑。
果然,在接下來的兩日內,莫子繁再也沒有見到洪寒翼的身影,想必他也一定在自己屋內愁苦不已。不過,好似在臨走時,憂慧道人悄悄和他說了些什麼,他竟是有些喜出望外,幾日來一直延續的陰霾也竟都一掃而空,甚至還極是歡喜的和眾人告別,才背著一個不大卻形狀頗為古怪的背包,離開了淩宇山。
而自洪寒翼走後,一小小的波瀾也平息了襲來,莫子繁的生活也好像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除了他心中深處對那金鵬丁還有中年人的好奇,仿佛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他注意的了。
很快,他就將心思重新放回到修煉上,不過他對於修煉法門,他卻再次迷茫了。一邊是吐納之法,運行玄力,一邊是靜心感悟,吸收靈氣,這著實讓他頗感頭大。
他時常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天地坪上,苦思著什麼。偶爾也會按照那艱澀心法,自行的修煉一周天。可慢慢下來,他發現以這種法門修煉,體內原本的那些許的玄力正以可見的速度在流失著,幾次修煉下來竟是不剩一絲。他本是個倔強之人,不服輸加上幾分固執,竟也就這般勉強的堅持了下來。
白雲蒼狗,時光飛轉,一年時間也隻不過彈指一瞬,花開花落。而洪寒翼卻始終都沒有回來,不過,憂慧道人好似並不擔心他的樣子,依舊的那般淡漠如常。
而莫子繁的修行卻在這一年中發生了巨變,不知從何時起他體內出現了另一種能量,比玄力更為磅礴更為渾厚也進展更快的能量,竟和第一次去天地坪時那種清新自然的感覺相同,不過也隻有在放去雜念,心無一物的時候才會赫然出現。當他再睜開眼,回歸到現實中時,這種奇妙的感覺便蕩然無存,甚至連體內那種渾厚的氣息也是絲毫不剩。
莫子繁自然對此是大惑不解,也曾有幾次去問李寒天,可他也因是修的玄力,竟一時也不知其中緣由,隻是將那艱澀心法又向莫子繁解釋了一番,但對於其中的奧秘卻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他卻說出了一件讓莫子繁大感好奇又是震驚的事情。他說“子繁,你的基根不同於常人,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基根,但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既不是適合玄力的玄基根,不是五行基根,更不是讓人羨慕的多屬基根,我,我確實無能無力了。”
莫子繁一時聽的訝然。他雖不知基根為何物,卻知道這乃是決定修煉方向的一種至關重要的要素,倘若無基根,那怕再如何刻苦修煉也都是枉然,自欺欺人而已。隻不過對於自己那被師傅稱為低劣資質的特殊根基,他心中始終都懷著一種莫名的向往與探索欲。
他很肯定能對天地靈氣有所反映,斷然不會是無用的基根。就這樣,他再次定了心誌,如此的修煉了下去。
韶華飛逝,春秋一轉,晃晃間莫子繁已然成了個十三歲的半大小夥,雖武力一直都停留在修煉之軀上止步不前,可體內卻已真真切切存了一絲這無名能量,竟是回在現實中也不散去。
當然,莫子繁除了修煉也並不是無事可做,其間,他還接管了洪寒翼特有的事物,掌管做飯要職,可他的手藝卻並不比洪寒翼強上多少,這還讓他好一陣感慨自己在廚藝上毫無天份,不是一個當廚子的料此刻,他幽幽的站起身來,照例運行體內周天,經脈登時就飛快運轉起來,連帶著那一絲無名能量也附隨著緩緩流動開來。一陣陣溫暖的感覺頓時犯上了全身。
一刻之後,他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腳下急轉步伐向李寒天的屋子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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