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天,洪寒翼心中都是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問下去,告別憂慧道人回了各自的屋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淩宇山門前的一座小峰上,突然從一座木屋中傳出了一聲驚叫。
“不要,不要,不要!”
莫子繁嘶吼著,眼睛猛然睜開,豆大的汗珠從臉龐滾落下來,顆顆滴在木枕上。而剛剛噩夢中揪心的畫麵仿佛還在他的眼前晃動。
隻感覺身體好像被撕裂般的疼痛,莫子繁咬著牙艱難地坐起身來,表情痛苦的打量著四周。
陽光穿過門旁的兩扇小窗懶懶散散的鋪在地上,印出兩片溫馨的光亮。而這隱隱淡淡的光亮卻印照出一副極其簡單的景象。
一張棗紅色的八仙桌以及四靠椅,立於屋中。最裏則是一幅懸於牆壁上的青竹丹青,畫功之拙令人歎息。而丹青兩旁個放置了一張木床,自己就躺在靠牆的那張,另一張則是被自己的弟弟,莫子榮躺著。
“弟弟!”莫子繁不禁失聲。身體也向前傾去,卻重重地摔在床榻之下,發出“咚”的一聲。
他吃痛低呼了一聲,掙紮著想站起來,可身體已經虛弱到無力站起,眼看莫子榮就在眼神,他倔強的放棄了走路,扭動著爬行起來。
心中急切已經抵過了**的痛楚,他就這樣一點一點的爬著,身下的衣衫也被褐黃色的浮土滿滿當當的附了一層。
“子榮,子榮。”莫子繁睜大眼睛,急呼著弟弟的名字。可是莫子榮卻如熟睡一般,蒼白的臉頰上毫無血色,雙目緊閉,紅唇微開,但氣息卻已極其的微弱。
“子榮,你醒醒,我是哥哥啊。你醒醒啊。”莫子繁焦急的喊道,眼眶中已然溢出了點點淚花。
“你不用叫了,他是不會醒來的。”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房門處傳了過來。
莫子繁一驚,扭頭看去。隻見此人一身灰色長衫,黑發及肩,眉目分明清晰,可臉上卻仿佛冰雪凝成,寒氣逼人,此刻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你是誰?”莫子繁身形一搓,不由警惕起來。
“李寒天,救你的人。”
“救,救我的人?!那,那你見到我黃叔叔了嗎?”莫子繁借著木床勉強的站了起來,急切問道。
“他......他已經死了。”李寒天的語氣依舊冰冷無情,毫不估計莫子繁的感受。
“黃叔叔死了?”莫子繁一愣,僵在那裏,稚氣的臉上滿是懷疑與震驚。而李寒天卻沒有再說話,慢慢走到他身邊,準備把他抱回到木床上。
“我弟弟怎麼了?”這時莫子繁突然扭頭問道,眼神中還有了一絲期盼。可李寒天的回答卻把他重重推入了無底的深淵,不見天日。
“你弟弟腦袋受了傷,以後也不會醒來了。”
“什麼?!”莫子繁猛地倒吸一口冷氣,腦袋更是一陣嗡鳴。忽的一下竟是栽倒在莫子榮床榻旁。可卻在臨近地麵的時候,又被李寒天一把拉回去,落入了他的懷中。
見莫子繁已經昏死過去,李寒天暗暗歎了一口氣。輕柔把他放回到床榻上。卻沒有離開,而是仔細端詳起來。
蓬亂如草的黑發錯亂地浮在汙濁的臉上,長目緊緊的閉合著,臉上還帶著不少的稚氣,看樣子從小是被嬌慣養大。看到這裏,李寒天心中苦笑,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莫子繁的眉頭卻猛然皺起,神情痛苦,口中再次發出了囈語。
“娘,娘,不要離開繁兒,繁兒再也不調皮,娘,娘.......”喊聲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淒涼,同時一顆顆晶瑩的淚水,也順著莫子繁的眼角滑落而出。
李寒天心中猛地一陣揪痛。從莫子繁隻言片語中,他已猜出此莫子繁此時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親孤兒,淪落至此。心中又不禁想起自己和師弟,自幼便是被師傅收養,雖然不曾經過失去雙親的重擊,可卻少有家中的溫馨,此時此地也不免心中傷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慢慢的伸手拂去了莫子繁臉上的汙跡,可在這輕柔動作的背後,一個大膽的決定已在李寒天心中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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