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嘴問道:“肖妮被流氓騷擾?這是怎麼回事?”
全林:“那個流氓是肖妮認識的一個人……”
這件事其實肖妮在日記裏提到過,隻不過全林的敘述更為詳細。聽完後,我輕描淡寫地說:“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覺得,即使你愛肖妮,愛得也不是很深。”
全林嗔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小穆,我知道你現在已經調查出不少事了,沒必要繞彎子的,有什麼話大可放在桌麵上說。”
我:“也好,我問你,你和肖妮在一起的最後一段日子裏都發生了什麼?”
全林:“這個問題我好像以前回答過你,一切正常,看了場電影之後肖妮就再也找不著人了。”
我:“原因呢?”
全林:“如果我知道原因,咱倆就沒必要坐在這裏了。”
我:“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肖妮是為了讓你更好地生活下去才一個人突然離開的。”
全林:“這種可能隻在理論上存在,我知道她一直都有這種想法,但一直也都沒能付諸實際行動。她根本就割舍不下我,況且,就算是為了我才離開的話也不需要用那種方式吧?她的父母呢?孩子呢?都到哪裏去了?所以我斷定肖妮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全林的這番話讓我大感意外,自調查這件事以來,從全林嘴裏說出肖妮出了意外,這還是頭一次,難道一直以來我都錯怪他了?我這邊正在思考著,全林那邊又開口了。
全林:“小穆,對這件事的調查,也許我們的目的並不相同,我想知道的隻是在肖妮身上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你的目的我不好妄自揣測,但不管怎麼樣,把整件事搞清楚能讓我們彼此都達到目的。其實現在真相已經離我們很近了,隻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共同完成這個拚圖,就一定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覺得呢?”
全林話裏的意思已經很直白了,信息交換。我的確一直都對他有所保留,但他又何嚐不是呢!他突然轉變態度是什麼意思我不得而知,直觀感覺是在套我的話,和他打交道這麼久,已經在潛意識裏對他有了很強的戒心。
我沒有馬上回答全林的反問,一直和他對視著。最後,全林神態自若地靠在沙發背上,嘴角輕輕咧了一下,很有些嘲笑我的意味。他似乎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可我卻越來越看不懂他。這時,全林放在包裏的手機響了,他開包掏手機的時候不小心從裏麵帶出一張紙,落在我的腳邊,我彎腰撿了起來。利用全林接電話的當口我用最快的速度在上麵掃了一眼,是一張檢驗報告單,上麵的內容我並不陌生,婚檢的時候也做過。全林接過檢驗報告單時表情有些不自然,先前的優越感已蕩然無存。我總算也能自在一會兒,借故轉移了話題。
我:“劉豔好些了嗎?”
全林:“嗯,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我:“不客氣,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流產了呢?”
全林:“是啊,一直都很正常的。元旦的時候她去了一趟廣州,回來後就一直拉肚子,最後竟流產了,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原來那天劉豔在機場是要去廣州,真是難為她了,懷孕了還要用那麼別扭的姿式和全林擁抱。也難為了我妻子,盡管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高興,還是“尾隨”我一直到機場,用她自己的方式來送我。
提到流產這件事明顯讓全林的情緒低落了下來,兩個眉毛也漸漸地擰了起來。我很後悔把話題引到這上麵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這樣我們倆沉默了很久,全林才歎了口氣說道:“還記得我第二次拒絕和你一起調查嗎?那時正是劉豔剛剛檢查出懷孕的時候。在確定自己懷孕的那一刻,她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兩隻胳膊勾著我的脖子不停地搖著。有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一直都是她的夢想,她說過,要可以生一個和我一樣的寶寶,看著寶寶一點點長大,就像看到我的成長過程一樣。我曾經想過,為了能讓她有一個好心情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可以暫時停止和你一起調查。可是,孩子最終卻沒了。剛才我說過了,其實我們離真相已經很近了,差的隻是對彼此的一點點信任,也可能是時候還沒到吧,不過我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來到了。”
結束了和全林的見麵,我一直在回味著他對我說的話,他似乎話裏有話,又似乎很無辜,好像和肖妮的意外一點幹係都沒有。不過他有句話說得很對,我們之間的確還缺乏信任。至少現在還是這個樣子,不管是不是我戴著有色眼鏡,我都不能完全給予他信任,他身上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