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長虹劃破長空,割裂空氣中的硝煙,徑直朝著武烈城城門,狠狠砸了下來!在交戰雙方無數詫異的眼神之下,那道長虹勢如破竹,摧枯拉朽將城門撕裂!
城破了!
堅守了三個月的武烈城,終於在這驚天一劍之下,被妖族大軍攻破。在無數狼嚎虎嘯聲中,妖族大軍猶如滾滾洪流一般衝進城門。
“殺……幹死這幫畜生!”
“守護武烈,守護人族榮耀,殺……”
“赳赳武烈,共赴劫難……血不流幹,誓不罷戰!赳赳武烈,守我河山……玉石俱焚,群妖我斬!”
悲壯的戰歌,在武烈城中嫋嫋升起,無數軍士抱著必死的決心,挾裹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豪邁的向著城門口衝去,他們憑借著自己的血肉之軀,生生頂住了妖族洪流一般的進攻,前仆後繼!不過一刻鍾,城門口就堆滿了斷臂殘肢,竟然連一具囫圇屍體也難找到。空氣中血腥味衝霄,仿佛無數冤魂在咆哮!
“多頂一會兒,再多頂一會兒,撤離武烈城的家人們就更安全了!”無數軍士心裏如是想著,哪怕下一刻,他就是一具屍體!
城頭之上,一個中年漢子矗立高處,十分冷靜的看著城牆下的廝殺,雙目炯炯,他雖然身著一件紫色長衫,作文士打扮,但雙目之中卻充滿了一股滔天的殺伐之意。他淡淡的問道:“秦兄,你覺得剛剛那一劍如何?”
他身旁是一個黑色短髯的儒士,隻見他眉頭皺起,沉凝了幾秒才道:“破開城門的這一劍,堪稱巔峰完美。無論時機,還是威力,把握得恰到好處,妙到巔峰,無可挑剔!若是慢上一刻,公孫兄便能將乾坤鎖天陣陣圖運轉起來,那一劍未必能夠建功!”
被叫做公孫兄的中年文士,正是武烈城城主公孫戰,當世兵家巨擘,在陣法上的造詣可說當世無雙。他淡淡的道:“不錯,若是早了片刻,風向不對,那一劍威力大減;若慢了一拍,乾坤鎖天陣就能開啟。對方恰好選擇了這個時刻,顯然是對乾坤陣圖鑽研得十分深刻,對我兵家了如指掌。不然,縱然那一劍威力再大十倍,也破不開城門。以秦兄儒學宗師的見地,可知當世,誰有資格發出剛剛那一劍?”
黑色短髯儒士正是名震天下的儒家巨匠,當世儒家的代表人物秦柯。此時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憤然之情:“不錯,妖族之中雖有大能者,但絕對沒有如此精通陣法之輩,剛剛那破城一劍,定然是人族所為。隻是想不到那人修為通天,卻甘願做妖族走狗,殺害我人族同胞,當斬!”他越說越是激動,手掌在城垛上一拍,磚頭頓時碎裂!
公孫戰如鷹隼般的眼神看向遠處,剛剛那一劍發出的地方。離城門的距離竟然足足三百多丈,這麼遠的距離,竟然還能斬破城門,可想而知,這一劍的威力有多大,發出這一劍的人修為有多麼可怖!
“秦兄,以你天榜十大高手之一的修為,那一劍,你可以辦到嗎?”
公孫戰轉過頭,凝重的看著秦軻,他雙眼有些泛紅,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秦柯搖了搖頭,說道:“我辦不到,那一劍充滿了墨家劍法的霸道,又有幾分道家的逍遙,還有幾分我儒家的堂皇之氣。對方修為之高深,對劍道的理解,秦某自愧不如。慚愧慚愧!”
“哈哈……”公孫戰忽然笑了,笑聲之中卻是盡顯悲壯之意。“秦兄乃是當世排名前十的大高手,位列天榜高手絕巔,卻能夠坦然說出不如別人的話來,光是這份胸襟,就沒有辱沒了天榜高手的名頭!秦兄,你我兄弟有多少年沒有並肩作戰了?”
秦軻看著公孫戰那堅毅的眼神,瞬間明白了老友的決定——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不由心中一蕩,全身熱血頓時沸騰,拍著公孫戰的肩膀哈哈笑道:“自公孫兄接任武烈城城主一職起,我們兄弟有二十年沒有一起並肩作戰了!哈哈,今天正要戰個痛快!”
公孫戰緊緊握住秦軻的手,道:“好兄弟!正是要戰個痛快!不過,我一家老小,以後卻要勞煩兄弟照料了!”
秦軻知道公孫戰這是懷有必死之誌,托孤於自己了,不由心中有些戚戚然:“公孫兄說的什麼話,隻要今日之後,秦某還有命在,定當不負公孫兄所托。”
作為公孫戰多年的朋友,實在是太了解自己兄弟的脾氣了,公孫戰情義無雙,無論是對武烈城,還是對手下的士兵,都有濃濃的感情,這些都已經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密不可分,若是現在勸他保命,說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之類的話,反而是對好友的一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