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春意融融,繁花似錦,爭奇鬥豔,好一派生機勃勃的春光。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芳香隨著春風撲麵而來。站在陽光下,輕嗅著春的氣息,整個人都要融化在這春色裏,那是何等的愜意!
可是此時的我正在宮中進行著宮女的培訓。這一個多月來,我和其他的女孩們一起學習了繁瑣的禮儀、女紅等等,簡直比上學還要累。要是在現代,我早就趁著休息日的時候和三五個好友郊遊踏青去了,哪像現在被困在這深宮裏。想到這裏,我又想起了爸爸媽媽。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因為我的突然失蹤急壞了。這些時日我常常夢見他們。夢裏是漆黑的一片,我聽到爸媽不停在叫我,我摸索著,卻總也找不到他們。每每從夢中醒來,都發現枕邊一片潮濕。我和芊雅不停地尋找回去的方法,卻總不能成功。隻能在這裏等待著,等待命運的安排。如今這紫禁城便是一個雕鏤精美的鳥籠,把我這隻渴望自由的小小鳥牢牢禁錮,無法逾越。
“刺繡可是細致活,這在宮裏為主子繡樣更是要一萬個小心。你們要注意……”李嬤嬤還在不知疲倦地講著。明知她講的東西很重要,可我實在打不起精神來聽,又犯起上課開小差的毛病來。人就是這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唉……”不覺中我竟歎了口氣。李嬤嬤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心中暗歎不好,愣神被她發現了。我慌忙低下頭,不敢正視她的目光。李嬤嬤為人嚴苛,在她講授是出神,想必難逃責罰。我雖是低著頭,但也能感覺到李嬤嬤的目光冷冷地投射在我身上,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李嬤嬤倒沒多說什麼,隻是遞給我一方手帕:“繡朵牡丹給我瞧瞧。”
我一手拿著針,一手拿著繃好的手帕,不知所措。在學校的時候,十字繡風靡一時。很多人都依著圖紙繡些花樣,再製成掛件掛在包上。一時學校裏很多女生的背包上都可見這種掛件,也包括我。可是刺繡我卻從來沒碰過,隻能憑著從前繡十字繡的經驗試一把了。我顫顫地繡了幾針就紮到了手指。血滴在白色的方帕上,觸目驚心。我心中驚懼,吃痛卻不敢叫出聲來。一聲“痛”哽在喉間,化作淚水滴落,暈開了帕上的一抹血紅,倒似牡丹泣血綻放。
李嬤嬤走到我麵前,看著那方手帕,冷聲道:“學習刺繡這麼不用心,看來你要受些苦頭才能長記性。今日你就不必用膳了,回去好生琢磨,該怎麼繡著帕子!”
我低頭不語,不想抬頭看大家的神情,定是鄙夷多於同情。這冰冷的宮中能有多少感情。
“一天不吃飯?這樣的處罰也太過分了!”芊雅憤憤不平的聲音傳入我耳中。我感激地看了看她,並朝著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這裏不比現代,這樣隻能給她帶來麻煩。可芊雅好像沒看到我一樣,繼續說著:“你這是欺負人!”
“哦?不服氣?”李嬤嬤的聲音依舊冰冷,“你心疼她一個人受苦,那你就陪著她好了。今日你也不必用膳了。”
“你……”
“今天就到這裏,大家去練習吧。”李嬤嬤轉身吩咐眾人。
“是。”眾人紛紛散去,隻餘我和芊雅站在那裏,久久未動。
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更別說是一天不吃了。我和芊雅就這樣饑腸轆轆,餓到了晚上。
“靜雨,我好餓。”芊雅捂著肚子向我道。
“我也是。都是我不好,拖累你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快別這麼說。就是餓著,沒什麼大事……”芊雅突然笑了起來,“有一次我和我媽吵架,她不許我吃晚飯。半夜我餓極了,就偷偷到廚房把櫃子裏爸爸從比利時帶回來的酒心巧克力全給吃了,把我媽氣得……對啊,我怎麼早沒想到?”芊雅突然拉起我:“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