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兩位大人!”城主拱手微笑。
這兩位與城主的地位差不多,都屬於過了氣的皇親國戚,嚴格算來,劉玢和劉循還比不上他的,他雖是個閑散皇族,卻好歹占了個城,眼前這兩位也隻能跟著七王混,所以,城主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子。
“殿下和兩位大人一路勞頓,在下在明陽閣中為諸位準備了客房,殿下和兩位大人不如稍作休息。”因著七王在場,城主還是很謙恭,這位爺到現在可還沒說一句話呢,萬一得罪了他,自己可就閑散不長久了。
“有勞寧城主了。”七王麵帶笑意,看起來分外和氣,但他這和氣與方才劉循的和氣明顯不是一個氣場。
嚇得城主連連道不敢,連與劉玢劉循寒暄的言語也簡短了許多,連忙命人領著七王去明陽閣。
苦命的城主還得頂著老寒腿,在此候著其他貴客。
朝中的官員和各大氏族大多是不必他親自出麵的,城主坐在城樓上的暖閣中,膝蓋上覆著絲被麵前燃著火盆,對麵坐了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襲淺黃華服,容貌瑰麗,麵相柔和之中頗具少年人的朝氣,一雙琉璃眼骨碌碌的轉,一會兒探頭向窗外,一會兒又興奮的坐回來,告訴城主又有誰誰來了。
“父親,呂相來了!”少年再次興衝衝的道。
城主微微一怔,接過侍婢遞過來的茶,也從窗縫中向外看,眼見一名古稀老人從車窗中探頭出來,對迎接的官員微微頷首,不知說了些什麼,放下簾子後,馬車便再次行了起來。
“嗤!前些日還聽聞他老人家領著大夫們在禦殿前跪了半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陛下不能封白氏為後,今兒竟抹幹眼淚便來參加封後大殿了,想來是年紀大了,骨頭軟了,皮卻厚了。”少年挨著窗子嗤笑道,明麗的麵上滿是不屑。
“梵兒!”城主喝道,“你若還是這樣口無遮攔,我立刻將你關禁閉!”
寧梵衝著牆撇撇嘴,轉臉便是燦爛而明朗的笑容,顛兒顛兒的跑過來幫父親揉腿,一邊笑嗬嗬的道,“父親,兒子知錯了,兒子將來一定出人投地,給父親我族爭光。”
算起來城主這一支算是最近親的皇族了,祖上是太宗盛皇帝嫡出的二皇子,傳到這一輩也沒有與皇族疏離,隻如今換了新皇,這新皇的出身頗有爭議,而正統的那一支已經沒有合適的繼承人了,族中長老難免有些意動,但城主向來是個瞻前顧後之人,聽聞兒子此話,歎了口氣道,“兒啊,你這話私下裏說說倒也罷了,莫要掛在嘴邊,萬一傳到陛下耳中以為咱們不安分可就惹了大禍。”
寧梵鼓起腮幫子,嘟嚷道,“知道了,父親當知道,兒子是沒有那份心的。”
城主麵白美須,雖年已四十餘,但眉目疏朗,依舊俊美。見寧梵如此聽話,麵上不禁浮起微笑,他滿是寵溺的看著這個酷似他年輕時的小兒子,伸手撫著寧梵一頭烏黑油亮的秀發。
“兒子聽說孝閔公主很厲害,兒子以後的誌向是給她做夫君。”寧梵一邊賣力的給父親揉腿,一邊立下自己所謂“為族爭光”的偉大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