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徹整片荒野,但是卻依舊沒有挽救到什麼,睨著他痛苦的皺著五官,睨著他緩緩倒下的身體,睨著那刺眼的鮮血,她身體裏突然被激發出了一股力氣,完全擺脫之前的無力,猛然衝上前和拿著刀的男人廝打了起來。
“你混蛋!你該死!誰允許你傷他的?”憤怒的咆哮著,黑羽兒猶如發瘋了的野獸,無畏任何恐懼的踢打著男人。即使男人手裏還拿著長刀,但無論是身手上還是迅速上,都比不上她的他也隻有不停挨打的份,直到被打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時,施虐者才恍然想起她身後,倒在血泊裏的人。
“明尚臣,明尚臣你醒醒,我不許你死,不許你有事!”
聽著她霸道的命令,他微微蠕動著薄唇,但是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來,最後隻能在她的眼淚中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潔白的天花,潔白的牆,入目的一切皆是讓人不怎麼喜歡的白色,再加上那濃重而刺鼻的藥水味,黑羽兒瞬間便能猜出這裏是醫院,隻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呢?
她不是被人綁架了嗎?不是在荒山野嶺嗎?不是正抱著明尚臣…
“明尚臣,明尚臣你在哪?”一想起當時的場景,黑羽兒立馬翻身下床,想要去找那個為了保護她,卻倒在血泊中的人。
“羽兒,你要去哪?”推開房門,當看到黑羽兒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時,明叔趕緊上前攔住了她“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暫時不能下床走動!”
“明叔,明尚臣呢?明尚臣去哪了?”緊抓著明叔的手臂,她頓時忘了對他該有的禮貌,對明尚臣該有的稱呼。
“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經….”
“少爺沒事,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不過現在還能去探視,等你養好了身體再過去照顧他吧!”見她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模樣,明叔趕緊跟她解釋了一下情況。
“真…真的?他真的沒事?”
留了那麼多血,會真的沒事嗎?
認真的睨著明叔的臉,黑羽兒仔細的觀察著他每一個神情,企圖找出他欺騙自己的證據。
“真的,我沒有騙你,不然你在這等會,我找個輪椅推你過去看看他!”明叔一邊向她承諾著,一邊細心的安撫著她,怕她不相信自己,也隻能轉身去找方便她行動的輪椅了。
回想起那天他帶著警察趕到現場時的場景,盡管那個畫麵已經過去三天了,但是卻依舊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
血色彌漫,一陣晚風輕拂過,揚起刺鼻的血腥味飄散而去。雜草縱橫的荒野裏,分別躺著兩個人,跪著一個人。躺的稍遠一些的人,此時已經身無完膚的讓人無法直視了。因為他身上的每個地方,都被尖銳的利器劃出了傷口;身上的每一寸,都正緩緩地流淌著鮮紅的血液;那張原本就不完整的臉上,此時又多了更多的傷疤,猛然一看倒有幾分另類的“完整”了。然而,受了這麼重的傷的他,卻仍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氣息,唯一沒有被劃傷的雙眼,正睨著前方,那可憐而乞求的眼神,仿佛在說著:賜他一個爽快吧!
順著他的視線向前,一樣滿是鮮血的地上,一名女子正抱著一名男子。原本柔順的長發,淩亂的披散在肩上,有一撮發尾出現了一大截的斷裂,明顯是被利器劃斷的。白淨的衣衫早已被染成了血紅色,但她卻絲毫沒有在意;蒼白的小臉上濺灑著密密麻麻的小血珠,完全掩蓋住了她那精致的容貌;明亮的大眼,不停地滾落著淚珠,滴打在她懷裏的人的臉上,然而不管她如何傷心,那個人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整個現場隻有這麼三個人,一個重度昏迷不醒,一個重傷不起,隻剩下她一個人是完好的。當看到那樣的畫麵時,所有的人,第一時間就是心痛,第二反應便是,那個重傷不起的人,是她一個女子打傷的?而且還那麼殘忍的在他身上留下了那樣的傷?
這可能嗎?她能做到嗎?
盡管這個謎題到現在也沒能解答出來,但他相信她,即使那個人身上的傷真是她留下的,他對她也隻有心疼,而沒有一絲的責怪。因為如果當時換成是他看著少爺倒下,他或許會直接殺了那個男人,再也不給他任何苟延殘喘的機會!
“唔…啊…“潔白的貝齒緊咬著薄唇,盡管他已經極力忍耐著了,但是那超出身體所能承受的疼痛,依舊讓他痛苦的發出了呻/吟了。
緊握著明尚臣泛白的大手,溫柔的擦拭著他額頭上的冷汗,黑羽兒難過的紅了雙眼。
都怪她,都是她害得!
如果不是為了救她,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再忍一下,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