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師徒順著小路,似慢實快,兩人好似散步,但一步至少數丈,走著走著,兩人真的慢下了腳步,遠遠的山腳高坡之上,一個寬袍大袖靜立在綿綿細雨中,麵對邵延所來的小路,好似在等人。
兩人對望了一眼,恢複常人的步速,看似近,實是遠,兩慢慢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到了山腳下,此時已過午時,對修士來說,吃不吃飯並無影響,到了山腳下,雨已停,高坡上的人盯住邵延師徒,邵延也在認真打量此人,淡青衣衫,一根絲帶束住頭發,身形挺拔,雖不是那麼英俊,但也算一表人才,身上衣衫幹爽,好像不是曾長時間立於雨中。
邵延師徒見對方未開口,也不想開口,直接邁步要走,腳剛一動。
“停下!”對方徒然開口。
“閣下是誰?有何事?”邵延停下腳步,冷冷抬頭說道。
“你可是徐霞客?”對方問道,邵延心道,來了。
“不錯!在下便是,閣下又是何人?”邵延點頭稱是,又反問道。
“吾乃五行宗的方兆舟,受一個朋友所托,特於此取爾二人性命。”方兆舟一付高高在上的口氣。
邵延笑了,再開口時口氣已發生變化,當初,邵延路遇五陰老祖,短暫交手對邵延影響極大,五陰的魔門大法,從人的五根“眼耳鼻舌身”入手,已無一絲魔道感覺,隻覺堂堂正正,將人玩弄在掌中,邵延事後曾認真分析總結,加上邵延也殺過不少魔道中修士,得到許多魔道功法法術,結合自己感受,讓他對如何迷惑一個人可以做到不聲不響。此時開口已針對對方耳根入手,語氣中自含一絲奇特的波動。
“你是受單仩信所托?他一個武林中人,如何能有資格托付於你?”邵延道。
“不錯,他是一個武林中人,不過,我因受他好處,答應出手幫他三次。單仩信所在門派是一群笨蛋,明明得到那麼一套修神殘篇,卻去練什麼武功。”方兆舟有一種掌控一切,在此情況下,想一吐為快的感覺,那是一種勝利者該享受的感覺,不知道自己已經中招。
“單仩信手上有修神功法?”邵延繼續問道。林韻柔敏銳感到一絲不對勁,再看看兩人,心中明白,對方已中師傅的招,不覺露出會心的微笑。
“那家夥手上不僅有修神功法,還有一整套魔道功法,我除了五行宗功法外,還有一身魔道修為,就是從那個家夥手中得到,那個家夥沒有靈根,修不了真,不然會是個人物,不過修神功法可不需要靈根,不知那個家夥為什麼不修。卻將它送給了一個五靈根煉氣修士,這個修士現在是光明教教主,收集香火修神,幾年前和他比試了一番,我一個結丹修士居然支持不了幾招,再等幾種,如果我進不了元嬰,我就去修神。話多了,怎麼連這些都跟這兩個凡人講了。”方兆舟根本控製不了自己一吐為快的欲望。
“單仩信在十多年前請你去幫他滅了晉侯府?”邵延繼續誘導。
“這是我答應的第一次出手,不過也是倒黴,想不到晉侯府中居然有兩個築基修士,雖然將他們重傷,他們卻招來天雲門一個結丹修士和一個築基修士,害得我身受重創,十來年才將傷養好,要不是當初以心魔發誓,一定完成三次幫忙和不能傷害單仩信,我早就幹掉他了。”方兆舟又吐出了藏在心頭多年秘密。
“你對塵世中凡人下手,不怕門中追究?”邵延又問道。
“怕什麼,他們根本不知道,再說我當時用的是魔道法術,誰能想到五行宗。就是想到又如何,我父可是元嬰修士,能把我怎麼樣?”方兆舟張狂地說。
“現在我們知道了,我們公之天下,你怎麼辦?”邵延道。
“你們?哈哈!不要說笑了,你們以為自己還能走出這個地方?”方兆舟隻差要抱著肚子狂笑。
“敗類,拿命來!”林韻柔順手抽出背後的符兵,一道晶亮青虹升起,一步邁出,人已到方兆舟麵前,青虹已向對方斬下。
林韻柔見仇敵當前,因在凡間行走,前一階段,邵延磨礪其武學,甚至創造了風雷功,一時恨極之下,將自己修士身份忽略了,直接劍氣如虹殺了過去。
方兆舟嚇了一跳,隨手一個土盾術,一麵黃色盾牌豎在麵前,又一指,幾個火球射向林韻柔。
林韻柔劍虹一閃,火球被斬滅,去勢不減,一聲響,土盾分成兩半消散,劍虹隻是稍減,繼續斬向方兆舟,方兆舟一搖身形,晃出老遠,一截衣袖飄飄落下,當時一身冷汗,喝道:“你是誰?”心中後怕,不怪單仩信請自己出馬,自己差點玩完。
林韻柔見對方火球土盾出手,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也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