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言的先後順序,好像與年齡有關。第一首,是梁舟的語句,見是:
櫻花,山花,難得的更是身花。
伴君一夜夢,若比可人花。
三春再回時,結蒂喜人家。
“這‘可人’二字用得巧妙,竟合了可可的名字,”藝兒道,“遺憾的是字韻都很欠缺!”
遲日沒有回答,繼續看下一首:
人兒走我留,相思淚他留。
我獨伴君夜夜語,口幹舌燥君潤喉。
累倦身乏時,挽君玉花手。
“這七星橋的手,怎麼會是‘玉花手’呢?”遲日笑著藝兒道,“應當叫‘挽君晚來手’才對。”
藝兒笑了笑,“‘挽’與‘晚’重音,後一個就幹脆叫做‘遲’吧。”
第三首,便是林可的句子:
喜何來兮?明月之上。
一夜飄渡過東洋,再日同望月明朗。
富士山下,櫻花覆芳,踏得浪漫泛溪江。
“竟境放達,想象豐富!”遲日讀罷便又看下一首梁怡的詩句:
胭脂染得林障羞,翡翠交還山屏幽。
山葉青,遊魂走,無怨相思總怨柳。
“套用得很是絕妙!”遲日歎道。
“梁怡從小就是專修這些的,自然比我們強!”藝兒道,“看下一首曉曉的吧。”
遲日回過神來,忙又繼續看了下去,隻見曉曉的詩道:
冷瑟清寒莫怨江,怨時別離當。
寒江依迢迢,思水仍湯湯。
臥榻唏籲時,床前明月光。
“詠得自如!”遲日道,“‘床前明月光’一句,又可以讓人想到另一種意境。”
“接著看吧,太晚便讓人清楚了。”藝兒緊跟著遲日,道。
這一首是敏兒的句子:
佳人縹渺挽難為,羅藤紫蕭斷詩陪。
今宵朗朗冷山寂,清水往事難一回。
“很好的絕句!”遲日讚歎道,“你記得那首句是借自哪裏的嗎?”
藝兒想了想,“縹緲佳人雙飛鳳,紫簫寒月滿長空。”
“意義並無關聯!”遲日道。
“借其詞句也妙!”藝兒道,“看最後一首甜甜的吧。”
甜甜的字飄灑自如,書道:
一輩子多夢,總夢溪橋,而今夢傷還潦倒,難聞清水響童謠。
他年朗月再明時,願君撩我婚紗袍。
“甜甜果真是甜甜!”遲日笑道,“你是不敢有‘撩我婚紗袍’之句的。”
“誰不敢呢!”藝兒推搡著遲日道,“要不什麼時候說給你幾句。”
“什麼時候?”
“自然不是現在?”
遲日聽罷大笑,藝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二人看罷詩句,又遊玩了一會,便回到家裏。剛到家門口,便見裏麵熱熱鬧鬧。
“又發生了什麼事?”遲日有些迷惑,便邁開了腳步,想要探個究竟。
“你等一等罷,”藝兒說著便拉住了遲日,“像你這樣傻乎乎的,沒禮沒貌,怎麼見客人?”
“那該怎麼辦?”
“發揮你癡笑的特長,”藝兒笑了笑,“還有,見了那些客人,我稱呼什麼,你就跟著叫什麼。”
“嗯,好的。”遲日一邊點著頭,一邊跟了藝兒走向屋裏。
“哎呀,是剛兒哥?”藝兒見是劉剛,便舒了口氣——常來的客人,他們早認識的。
“嗯,遲日也來了!”剛兒笑了笑,“我是來告訴你們兩個好消息的。”
“嗯,還有止一個?”藝兒愣著道。
剛兒坐了下來,“第一個呢,我現在已是王家屯的村主任了。”
“哇,劉主任,恭喜恭喜!”藝兒道。
“第二個呢,現在的村村通油路工程,已經通到了隔壁的張家村,估計一個月之後,便要到我們王家屯來了。”剛兒繼續道。
“確實是好消息!”遠妮感歎道,“就隻村小學的事,早該有個答案。”
“我們一直在努力,政府已經決定準備給咱們拔一部分款,”剛兒道,“不過遠遠不夠,還得靠咱們自己。”
眾人沉默了。
“這樣吧,舟兒雖正是花錢的時候,但村裏的事也不能耽誤,咱就捐上幾萬塊錢以表示我們心意!”秀娟盤算了一下,突然對眾人道。
“藝兒也已經工作了,不用再花我們的錢,我呢,也就稍微表示一下。”遠妮緊跟著秀娟的話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