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照例詢問了幾個下人,隻是詢問了昨日的一些行蹤,再無他話。
晚上,趁著吃飯時間,跑去找三哥,三哥見了我忙叫我別急,我緩了口氣說,“三哥,別等我腳好了,我們今晚就走吧!”
“玉瀲,做買賣要沉得住氣,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單幹嗎?這次的買賣解決了,我就幫你同大哥說說,讓你試著單獨行動。”
其實我也沒有三哥說得那麼愛殺人。因著山莊裏實在無聊,哥哥幾個又看我看得緊,於是乎我便想著法的鬧騰。今天偷跟二哥混到將軍府玩兒,明天跟著大哥去巡視分舵,後天偷溜著和三哥接買賣,又沒事鬧著要獨立。三個哥哥被我鬧得不行。看著我人畜無害,傾國傾城的麵容,內心卻整一就是個魔王。三個哥哥對我是又愛又恨。
其實這次任務多半和二哥有關,如果不是朝堂上涉及到了二哥的利益,如此犯上的生意,我們也是不會接手的。二哥一向精明,卻仍然被這百裏寒蒙在了鼓裏,現在留在這王府不是長久之計,我想了想,對三哥說:“三哥,我現在腿腳不便,又被調去了王爺的內室伺候,我們最好分頭行動。你去找二哥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我在這裏伺機而動。”三哥不讚成我的辦法,“小玉,留你一個人實是危險,還是等你傷愈,再走為好。”
“哥哥,朝堂上的情況不是我們江湖人能懂的,二哥多少能依著蛛絲馬跡找到點線索,這單買賣最終做不做得成,關鍵還是看二哥。你先和二哥會合,待事情有了頭緒,我們再合計吧。就這樣定了。”
哥哥擰不過我,隻好答應,叮囑我他回來前一定不能輕舉妄動。我滿口答應,隔天,二哥便借由家裏老母病重,請假離府了。
在室內伺候不比前院掃地,時時刻刻都有這個人或者那個人盯著你,頗為不自在。百裏寒一改往日紈絝子弟的樣子,日日在書房舞文弄墨,研究兵法。想來也是,這百裏寒自十四歲起,便隨驃騎將軍李淮奕出征沙場,戰功那也是赫赫有名。我因著之前打草驚蛇,腿腳也不便,隻好安分的在書房裏扮演著小丫頭的角色。
“布穀,去給王爺沏晚茶來,要今年新上的信陽毛尖。”
“是!”屋裏四五個大活人不使喚,非得使喚我一個腿腳不便的,我暗自腹誹著,一瘸一拐地朝著隔間的水房走去。
我端著泡好的茶水,拖著我不利索的右腿,來到書房,默默地將茶碗放在書桌的一角。正打算退出去,隻聽百裏寒突然開口,會磨墨嗎?
我一愣,正想說不會,一抬頭看見他湛藍色的眸子,仿佛被人下了蠱,吞了口口水,一時說不出來話,心口撲通撲通的亂跳。
“還不趕緊磨墨,愣著幹什麼?!”直到一旁王總管催促我才緩過神來。
我剛緩過神來,誰知一個不慎,便碰上了桌角的茶碗,眼見著茶碗就要落地,我腳向前一勾,手腕一翻,本能地接住了茶碗,“完了完了,我接它幹啥?”,將手一鬆,“啪!”一聲脆響,茶碗掉下了地。所有的一切便在這片刻間發生。
我趕緊跪了下去,“奴婢該死!。”
我用餘光偷偷瞄著百裏寒,他看我的眼神裏透露出探究的神色。我懊惱著,怎地如此不小心,漏了馬腳。
“你會武功?!”不是問句,是驚疑的語氣。抵賴是不可能了,我索性承認了。
“小時候爹爹是給人做鏢師的,學過一點兒,勉強能夠防身。”
“哦,一點兒。”百裏寒語氣裏多了一絲耐人尋味。
我心下雖然忐忑不安,但事已至此,我隻能強裝著讓自己不要多想。
“起來吧。”頭頂上傳來他溫潤好聽的聲音。
我應著,起身默默地重新拿起墨條磨了起來。一時屋裏極靜,他繼續看著他的兵法,看到精彩處,便蘸墨在一旁批注。我在一旁默默地伺候著,他的字很好看,給人的不是那種霸氣張揚的感覺,反而十分的內斂,蒼勁中透露出一點溫潤之美,都說字如其人,想是這百裏寒並非表麵看到的那般霸氣陰狠。我心裏著實羨慕,從小舞刀弄槍的,花在書上的功夫不多,爹爹自小便對我極其疼愛,女兒家家的,不求繼承家業,什麼都隨了我的喜好。待我到了十一二歲,開始羨慕起哥哥們的能文善武時,自己已經過了讀書的年紀,惡補之下,雖也博古通今,琴棋畫也不輸人家世族女子,可就是這字終究是顯得十分的稚嫩,難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