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罰太重(2 / 2)

陳宜寧一語既出,眾人表情各異,有羨慕鬆竹能領了銀子和賣身契回家的,也有可惜鬆竹以後過不了富貴的日子,要回去吃苦的,也有驚訝陳宜寧竟當眾發落了鬆竹,絲毫不給宋媽媽麵子的。

鬆竹聞言大哭起來,可憐巴巴的看向宋媽媽:“舅母救我!”又刻毒地看向雪柳,大罵道:“雪柳你這踐人,你不得好死!”

宋媽媽慌忙跳了出來:“大奶奶,鬆竹不過說錯了一句話,怎的就攆了出去?這處罰未免太重了罷?”

“是嗎?”陳宜寧緩緩站起身,一雙明眸定定的看著宋媽媽,目光清冷如水,分明含著一股寒意。宋媽媽後背開始微微滲出汗來。

堂下眾人也停了嘈雜,抬眸看向新進門的大奶奶。

清麗文雅的人兒,說話時語氣舒緩,瞧著溫和寬厚,誰料出手竟這麼又快又狠。

陳宜寧盯著宋媽媽,突然微微一笑:“媽媽,既然你不服,我便一一說與你聽。你給我聽好了,若是還聽不懂,連你也一並打發了。”

笑容柔雅,語氣卻冰冷徹骨。宋媽媽不由打了個激靈。

“問話之初,我便說過,所有的回答不許有半句欺瞞。鬆竹卻明知故犯。這是罪過之一。我說了打發她出去,她一開口不是向我求饒,而是找你求助,尊卑不分,這是罪過之二。犯了錯被人指出來,不僅不羞愧,反而口出惡言,懷恨在心,這是罪過之三。大堂之上大呼小叫,罔視府中的規矩和禮儀,這是罪過之四。”陳宜寧一句句說得清楚,宋媽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宋媽媽,現在你還覺得我處罰得重了麼?”陳宜寧緩緩問道。

宋媽媽被問得啞口無言,卻還想垂死掙紮一把:“大奶奶,您剛進門不久,奴婢知道您是想立威,可也犯不著拿個小丫鬟做筏子,不如罰她幾個月的月錢,再留她在院裏用一段時間,若是您還不滿意,再遣了她也不遲。”

“宋媽媽,我竟不知道,這聽鬆院中,奴婢能當得了主子的家。主子要發作一個丫鬟,竟然還要看奴婢的臉色!”

陳宜寧眯緊眸子,一字一頓說道,眸中的光芒犀利如刀。

宋媽媽的額角全是汗水,低著頭看也不敢看陳宜寧:“大奶奶誤會奴婢了,奴婢……”

“住口!”陳宜寧伸出纖纖玉指指著宋媽媽的鼻子道:“我尊你是聽鬆院的老人,給你幾分薄麵,你竟蹬鼻子上臉了!鬆竹是你的外甥女,既然你不惜違逆我也要保住她,那你就和她一起走罷!聽鬆院裏,用不起你這等刁奴!”

堂下眾人麵麵相覷,都不敢相信,陳宜寧竟然敢對宋媽媽下手!打發鬆竹,可以理解成敲山震虎,敲打敲打宋媽媽,可真的連宋媽媽一並打發走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宋媽媽可是夫人的人!一向在聽鬆院說一不二的實權人物!

見宋媽媽哭天搶地的哀求陳宜寧,門邊有個婆子便悄悄的沿著牆邊,偷偷溜了出去。

翠屏看見了,正要起身攔住那婆子,陳宜寧使了個眼神製止了她。

這婆子很明顯是去正房給林氏報信的。這可正中陳宜寧下懷。這出戲,沒有林氏還真演不了!

宋媽媽哭號著被兩個粗使婆子反剪著雙手控製起來,陳宜寧沒事人似的,命令剩下的下人繼續自我介紹。

問完兩列,碧雲回來了,手裏拿著一摞厚厚的賬冊。

陳宜寧讓碧雲聽著,自己拿出賬冊細細翻了起來。

聽鬆院上上下下伺候的人有五十多個,一應用度支出十分驚人。陳宜寧以前幫周氏管過家,瞧了幾眼采買的賬單,眉心就微微皺了起來。

五十多個人,便是頓頓都五菜八碟,每天都要加點心和小食,也不至於一個月要支出三千兩銀子啊!

這帳走的,水份也太大了!

陳宜寧眉心輕輕蹙起,林氏那般精明的人,怎會看不懂這賬目的糊塗之處?

還是說,林氏根本就是故意放水,留個有漏洞的聽鬆院,自己也好從公中的賬房裏中飽私囊,為兒子女兒攢點體己的私房銀子?

陳宜寧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本來隻是想等林氏來了發落了宋媽媽的,現在看啦,竟連李嫂子也可以一並幹掉了。

宋媽媽和李嫂子,是聽鬆院兩支勢均力敵的強大勢力,且又在聽鬆院經營了這麼久,陳宜寧想動她們,隻能借林氏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