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靜謐的山洞中。
夢江南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就連一直精力充沛的岑夢好像也有些焉氣了。
不過隻要人還在,路遲早會走完。
夢江南的警惕從來沒有放鬆過。
他已經感覺到了人的氣息。
前麵是一個巨大的鐵門。
岑夢在看到這個鐵門的時候終於精神一振,歡呼雀躍道:“終於到了!”
夢江南卻緊緊皺著眉頭,道:“這裏麵好像有人。”
岑夢不置可否的道:“沒事!”
她蹦蹦跳跳的來到門前,喊道:“門後是誰?我回來了!”
一陣嘶啞的,仿佛機械一般的不真實的聲音傳出,道:“岑夢?你好像帶了外人來?”
岑夢笑道:“左叔叔?他叫夢江南,是來找我們組織幫忙的。”
“夢江南……”
那聲音喃喃了一句便失去了聲音。
不過一會兒,鐵門終於發出“吱”的一聲,接著便緩緩的打開。
岑夢快步過來拉著夢江南,道:“快走呀,你這麼喜歡在這裏吹風麼?”
夢江南隻有苦笑一聲便跟著進去了。
前方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竭盡所能的保護她。
他已不想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也再也不想失去什麼了。
光明。
夢江南隻感覺到一陣光明。
在那黑暗的山洞中待了許久,連眼睛仿佛都有些不適應。
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
房間中央是一個圓形的祭壇,夢江南也看不出這是作何用途的。
房間有八個通道與外界相連,夢江南與岑夢便正是從其中一個通道進來的。
而房間正中央的祭壇上,此時卻正坐著一個明明十分年輕,卻滿頭白發的青年。
夢江南一看見他的眼睛便覺得仿佛被一頭獵豹鎖定一般。
他渾身上下都是放鬆的,放的有些太鬆了。
鬆鬆垮垮的坐在凳子上,仿佛沒有骨頭一般。
他唯一沒有放鬆的地方就是他的左手。
他的左手一直緊緊的握在腰間的劍柄之上。
劍在鞘中。
劍鞘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仿佛一堆破銅爛鐵拚湊起來的一般。
岑夢一進來便道:“左叔叔好!”
但這位左叔叔卻並沒有看他。
他的一雙眼一直在看著夢江南。
“夢江南……久仰大名。”
男人緊緊盯著夢江南,微微張了張嘴,又是那種嘶啞的,仿佛機械一般的聲音。
夢江南也同樣目視著他,皺了皺眉,道:“在下好像並不認識閣下。”
男人輕輕的笑了,他仿佛很久都沒有笑過一般,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他道:“我也不認識你,可我認識你的‘滴水劍’。”
夢江南道:“閣下是誰?”
男人道:“你可能並不認識我,但是我手中的劍你應該認識。”
言罷,還未及夢江南說話,他便猛然拔劍。
他拔劍的速度竟然與夢江南不相上下!
他的劍鞘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連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劍身平淡無奇,劍柄平淡無奇,連劍鋒都仿佛不怎麼鋒利。
可夢江南的瞳孔卻不經意的猛然一縮,道:“萬山劍?”
男人突然笑了,道:“好!果然是識劍之人!”
兩人之間的氣氛仿佛越來越凝固。
岑夢在旁一頭霧水,笑道:“左叔叔,趕緊帶我們去見京主吧!”
男人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夢江南,道:“左農。”
夢江南回道:“夢江南。”
他們竟然仿佛在自我介紹一般。
左農笑了,他已經好久沒像今天這樣笑這麼多次了。
他道:“走吧,我帶你們去見京主。”
天上的白玉京,可他的京主卻在地下。
祭壇可以動。
岑夢站在東南方,而左農站在東南方,兩人都緊緊閉著雙眼,嘴中念著艱澀複雜的口訣。
夢江南此時若再不懂,恐怕他也不會被稱為“滴水不漏”了。
八卦之中,巽位於東南方,而東北方便是艮。
艮為山。
左農便是山,他的劍也是山。
這個組織竟然每一個地方都是用的八卦上麵的陣位。
夢江南深深的皺著眉頭,一個存在了兩百年卻在修仙界默默無聞的組織到底圖謀的是什麼?
幸好他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
若是以前的他,恐怕想來頭到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