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安靜的有些可怕。
或許已經不能算作安靜,隻能叫做死寂。
楚醉月正在酒店的一間房間中打坐修煉,這已成為了他的習慣。
雖然此地神識受限,但楚醉月眼沒有瞎,耳沒有聾。他知道,最近幾日說不定便有事情發生。
楚醉月沒有猜錯,並且還就在今天晚上。
就在楚醉月閉目打坐之時,一聲響徹天地的哀嚎聲在這死寂的夜晚響起,沒有人會聽不見。
這聲音正是高個侍衛的!
緊接著又是一陣破空聲響起,飛向了酒店外麵。
楚醉月嚐試著瞬移,卻皺了皺眉頭,因為此地連空間都已鎖定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楚醉月的速度自然不慢,待他出房門之時,隻能看清是彭明與紅臉老七四人破空而去,似在追趕什麼人。
楚醉月立馬去了侍衛二人的居所,一打開門,空氣中便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高個侍衛死了!
他的臉上殘留著無法置信,而胸口上卻有一個雞蛋大小的空洞,看起來是被穿胸而過致死。
“莫非是那個矮個侍衛殺了高個侍衛而逃?可他一人帶著棺材中的東西如何逃走?棺材中莫非不是鳳蟬?而這殺人手法莫非便是那幾個凡人口中所說的穿心盜?”
楚醉月心中如此想到,卻發現自己越想越發的想不通。
他來不及多想,也是一陣破空聲而去,他相信那逃走之人無法逃脫彭明四人的追趕。
他要去一探究竟。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令楚醉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因為直到他追出小樹林之外,也沒有發現那幾人的一絲蹤跡!
楚醉月沒有辦法,隻得再折回了那酒店之中。
酒店較之前已冷清了許多,隻剩下那個眾人都沒有注意的瞎眼掌櫃還在擦著桌子。
瞎眼掌櫃雖然很平常的擦著桌子,可楚醉月卻覺得那擦桌子的動作也仿佛有著奇異的韻律。
楚醉月奇道:“你一直在賣酒?”
瞎眼掌櫃聽到有人說話,仿佛有些驚訝,嘶啞的道:“我若不賣酒,你這樣的人又哪裏有那麼多酒喝。”
楚醉月笑道:“看不出你還是一個有趣之人。”
瞎眼掌櫃明明沒有眼珠,望著楚醉月身上也是空洞的,可楚醉月卻老是有種錯覺,覺得瞎眼掌櫃的眼睛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明亮。
瞎眼掌櫃道:“活著,才能有趣。”
楚醉月突然便黯然了下來,道:“活著有時候也並不有趣。”
瞎眼掌櫃道:“若我是你,便不會再去追他們。我給你指一條明路,現在你還可以去長安中找聖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楚醉月道:“哦?若我不去尋他,便必死無疑?”
瞎眼掌櫃肯定道:“必死無疑。若是再晚一時半會兒,可能他也救不了你了。”
楚醉月大笑,笑容中也不知是淒涼還是悲傷,道:“我在五百年前便已經死了,誰知又苟活至今。”
瞎眼掌櫃明明已瞎,可卻仿佛能感受到楚醉月心中的傷痛,默默了舀了一碗酒,端在了楚醉月麵前。
楚醉月一口喝下,便已看見瞎眼掌櫃的耳朵動了動,雖然十分輕微,可還是無法逃過楚醉月的眼睛。
瞎眼掌櫃歎了一口氣,道:“恐怕現在你想去也沒有辦法了。”
下雨了。
雨水總是最能見縫插針,無論何地,雨總能去得。
夢江南!
夢江南依舊是一身白衣如雪,腳踏虛空而來。
他看了看楚醉月如今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鳳蟬呢?”
楚醉月奇道:“你為何會問我鳳蟬?”
夢江南又皺了皺眉頭,這次更深了,道:“長安之中已經傳開了,言道你拐走了皇帝的愛女,天下第一美人鳳蟬,恐怕明日便會天下皆知了。”
楚醉月深深的看了瞎眼掌櫃一眼,卻並沒有多說什麼。瞎眼掌櫃也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自顧自的又去斟酒。
楚醉月道:“我為何要拐走鳳蟬?”
夢江南道:“若不是我相信你的為人,此時我恐怕要拔劍相向了。你真的不知道鳳蟬在哪兒?”
楚醉月此時已猜測出來了,歎道:“鳳蟬莫非便是那日你看見與我同床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