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秀半晌無聲,許久,才輕輕一聲,“也是呢。”
“秀兒,你怕麼?”
“奴婢自從妹妹死了,就再沒想過要好生活著,隻要報了妹妹和皇長子的這個仇,奴婢就是立時死了,也是沒什麼的!”蔣秀的聲音極平淡,就仿佛,是在說著一件於她無關的事。
第二日一早,我命楊阿亮將瑛常在隔壁的凝翠軒收拾了,將林晚霞接了過來,然而我亦並不與她親熱,就連每日該給我的問安,我也都免了。
而英宏去錦元宮時,瑾貴妃果然就將此事稟告於他,就在當晚,英宏一道旨意,將她奪去封號,罰去了浣衣局作了苦役,聽說那柳才人臨被送去浣衣局時,大哭大鬧,哭喊著說自己是當皇妃的命,並對我詛咒連連。
這樣的事情,自然有奴才有意無意加油添醋的傳到我的耳裏,他們以為我定是要惱得極了的,我卻隻是一笑,再不多說一句。
林晚霞今年才十三歲,很是天真爛漫的樣子,大約是我曾經幫過她的緣故,偶爾遇上,她都和我極是親熱,時間一久,我對她倒真的有了幾分喜歡,更為著之前柳才人的事,到底不願太後對我存了怨,再去給太後和瑾貴妃請安時,我有意無意的帶上林彩霞,太後果然喜歡她這般無心沒肺的脾氣,竟然就和紫芫當年般的,命林彩霞時常去榮壽宮裏走動說話兒,還命英宏將她的位分晉為答應。
這一天,林彩霞才從太後那裏回來,就很是歡喜的捧了一個小白玉瓶子過來,獻寶似的送給我,說,是太後賞的極好的珍珠麵子,她自己留了一點兒,餘下的全給我。
看著她一點心機沒有的樣子,我好氣又好笑,她若是個會耍世故賣人情的,必然是全送給我,再不會說什麼自己留了點兒,餘下的才給我之類的話,然而就是她這樣坦然誠實,反讓我覺得她實在真誠。
我笑一笑,道,“我不愛用這些個,你自己留著罷。”
她撲閃了大眼睛,極認真的道,“娘娘,這可不是尋常的珍珠麵兒,這是用上好的南珠磨成,再用極珍貴的雪蛤油混了蒸幹,再摻了靈芝粉,用了肌膚光滑嬌嫩,再不見一絲斑點的。”
蔣秀在邊上聽著,忍不住就接過去仔細的看,又笑道,“果然有這麼好麼?是太後告訴林小主的麼?”
林彩霞得意起來,“太後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什麼,你自己看出來的?”我和蔣秀全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