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再怎麼忙,他每日也要抽空兒了來瞧瞧我,對太後的身體,我也很是擔憂,奈何每次去探望,為防攪擾太後安養,也都隻是在門口磕頭請安而已,並不進去。
看著英宏眼窩深陷的麵容,我的心裏也免不了有些不安,問道,“太後的身子到底怎麼樣了。”
英宏以手抵額,深深歎息,道,“前幾日眼看著好了些,今天又吃不進東西了,朕已下旨,命張榜遍尋天下名醫,可雖有許多人揭榜,卻沒有一個人能讓母後的病情有起色。”說到這裏,他恨恨道,“全都是一群廢物。”
他許是太過心煩,說這話時,臉上一股殺氣騰然而起,我心內一跳,問道,“皇上打算如何處置那些人?”
“哼哼,這群庸醫,留著平白的草菅人命。”他的語氣狠虐,臉上全是暴虐之氣。
“皇上不可。”我忙出聲相勸,英宏不解的看著我,“怎麼,你要為他們求情?”
我莞爾一笑,道,“這群庸才,死不足惜,臣妾跟他們非親非故,又怎會為他們求情,隻是臣妾想,若是皇上將這些人殺了,那麼消息傳了出去,還有誰敢再去揭榜呢,再者,皇上前些時大赦天下,本就是為了給太後積福,如今太後的病尚未有起色,皇上怎能再添殺戮呢!”
他定定的看著我,半晌,方才歎道,“凝霜,到底是你聰慧,若不是你這樣一提醒,朕險些壞了大事。”
我見他不再有殺人之心,心裏暗鬆一口氣,淺淺笑道,“皇上淳孝,情急之下,一時亂了方寸,也不足為怪。”
這樣過得倆日,英宏忽而笑容滿麵的過來,一見麵就一把擁我在懷裏,道,“昨天宰相領來一個有道高僧,竟然下藥如神,才兩副藥下去,今天母後的神誌就已清楚多了,剛才朕去時,母後竟然當了朕的麵,用了一小碗的清粥。”
“真的麼?”我亦是驚喜莫名,脫開他的懷抱,款款而拜道,“恭喜皇上,皇上仁孝,感動天地,方才有這樣的神人來相助,實在是可喜可賀。”
英宏一把扶起我,“身子這樣重,還行什麼禮,也不怕累著。”
他將我扶坐在軟塌上,自己也跟著歪在我的旁邊,伸手輕摸我的肚子,道,“隻是,朕當日祭天禱告時,發願說若母後康泰,朕將親自前往泰山祭天去,如今母後眼見著有了起色,朕也當命人準備下去,待母後大好了,朕就得動身了。”說到這裏,他輕撫我的麵頰,語氣裏滿是歉意,道,“如此一來,你生產的時候朕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什麼,去泰山祭天……”我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一下子被這個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點點頭,凝視著我的眼睛,“凝霜,你是不是舍不得我離開那麼久。”他輕輕一吻我的額頭,道,“我也很舍不得你,隻是,我是天下,許下的願非還不可,恩,我一定加快行程,最多三個月,我一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