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朗瞥了瞥嘴,瞪了楚昱一眼:“我又不是神,當然怕死,太子在宮中有內應,外又跟傅義聯手起來,我就是再有本事也跟他對抗不了啊,這不來來你商量了麼。”
頓了一頓,他忽然狐疑的看著楚昱,道:“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這宮中都變成這樣了,你居然還能如此鎮定,莫非有應對之策?”
楚昱剛想聳肩,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若你能幫我把寧子衿跟她祖母及弟妹藏身於安全之處,我就告訴你應對之策。”
楚天朗磨牙:“都什麼時候了還兒女情長,太子一但篡位,父皇性命堪憂,你就一點也不急?”
楚昱滿不在乎的攤了攤手:“他性命堪憂又不是我害的,何況你當他是父親,他可有當你是兒子?”
“就算如此,他對你可是盡心盡力,萬般疼愛。”楚天朗又道。
“他不過自以為是的疼我,從未發自內心。”對皇帝,楚昱對他沒有任何父子情份,若真的疼他這個兒子,又豈會拿他的幸福作要挾,這樣自私自利的父親從骨子流的就是冷漠的血,沒有任何感情。
楚天朗無力咬牙,指著楚昱的手微微顫抖:“我……我說不過你,不過在我回來之後希望我能看到你有足夠的實力跟傅義的軍隊對抗。”
說罷,便轉身離去。
“不送。”
楚昱對著楚天朗離去的身影揮揮手,笑道。
從賢王府出來,楚天朗焦急的心慢慢變得平靜了起來,其實對父皇,他也並沒有很濃重的父子親情存在吧。
他在乎的,應該隻是太子篡位後大肆的屠殺,別說自己性命不保,怕是鄴城很多官員都難遭毒手。
死,誰不怕啊!
邊疆——
明明才是初秋的天氣,在這裏已是一片冰天雪地,厚厚的積雪覆蓋著地麵,人踩在上麵幾乎拔不出來,每走一步都搖搖欲墜,很是困難。
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人是無法體會到那種刺骨的冷。
而他們這些流放而來的人更沒有曾經的高床軟枕,果木銀碳,若不是信國公跟賢王世子的打點,怕是此時寧府上下都要去做苦力了。
信國公是為了陸湘屏,而楚昱是為了不想讓寧子衿再受更多的苦。
寧瑞遠卻總覺得這兩家是想要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
寒風呼嘯,雪花飄零,寧子嫣披著一件薄薄的披風進了陸湘屏所住的屋子。
沒有了下人的伺候,如今所有的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就連做飯也是自己動手,對於這個難不倒寧子衿,但陸湘屏卻偏偏不肯吃寧子衿做的飯菜,寧子嫣便主動請纓替陸湘屏準備一日三餐。
“母親,今早我出府買菜,特意買了一隻烏雞回來燉了湯,給你補身子,你償償。”寧子嫣將一隻湯盅放在桌子上,一揭蓋子,頓時雞香撲鼻,陸湘屏自來了這個鬼地方後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在這個府,也隻有你對我有孝心了。”
寧子嫣羞澀一笑:“母親對我有提點之恩,如今我們淪落這極苦之地,怕是難有翻身之日,隻盼母親他日能拉子嫣一把,子嫣定當無以為報。”
信國公若真的放棄了陸湘屏,斷不會差人一路為陸湘屏打點著,即便沒有人伺候,陸湘屏也不愁吃穿,唯一沒有辦法的就是暫時不能離開這裏,要受到寒冷之苦。
陸湘屏眸中含笑的看著寧子嫣,對她的識相頗為滿意:“難得你有這份心,放心吧,隻要你照我的意思去辦,我必會救你。”
在鄴城的時候陸湘屏沒來得急除掉寧子衿,可來了這種地方,哪怕她是未來的賢王妃,可山高皇帝遠,賢王還能飛過來救她不成,這裏天氣環境條件如此惡劣,就是他日死了也並不奇怪。
寧子衿一日出現在陸湘屏的眼中,陸湘屏都不能睡好安穩覺。
“多謝母親。”寧子嫣對陸湘屏道謝,然後替她盛了碗湯:“這湯得趁熱喝,涼了就沒有鮮味了。”
“好。”陸湘屏揭過碗,說真的,她雖然身上銀子多,但是這裏沒有廚娘沒有下人,想吃一頓心滿意足的飯還真是困難的很,又地處偏僻,都是些發配而來的罪人,在這個地方更沒有什麼酒樓食肆供他們吃喝,最多的都是街邊小攤,東西是熱的,但從小養尊處優的陸湘屏哪裏能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