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窗戶上,印著樹枝舞動的影子,在這膝黑的夜中猶如鬼魅張牙舞爪,格外恐怖。
突然,一道尖銳刺耳尖叫聲在這靜諡的夜空中劃下狠狠的一刀,緊接著,寧府各處,不少屋裏紛紛亮起了燈。
以棲雲軒尤為明亮。
“三更半夜鬼叫什麼?”碧珠披了件外紗,走到下人房,不耐煩的低吼了一句。
她站在門口,看到了嚇的麵如死灰跌在地上緊挨著牆的柔兒,想來是因為驚嚇過度連連後退到牆邊,她一雙黑眸死死的瞪著前方,床鋪上,一名丫環七竊流血雙目大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駭人不已。
碧珠的心瞬間跳漏了半拍,被眼前的一幕嚇的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直到身後接二連三的響起丫環們的尖叫聲。
“啊……”
“死人啦,啊啊啊啊……”
每個人都被丫環的死狀給嚇到了,膽小一些的直接暈了過去。
碧珠回過神來,腳上忽地一軟,整個人跌到了地上。
這時,陸湘屏跟寧瑞遠的疑惑聲同時響起:“出了什麼事情,什麼死人了?”
“老……老老老爺……夫人,杏兒……杏兒死了……死了……”有膽子大些的丫環回稟道,卻也壓不住內心的恐懼,顫抖的說道。
陸湘屏清眸霍然一瞪,視線隨即往屋裏掃去,映入眼簾的便是杏兒那張恐怖的死相,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裏也不由得深起絲絲寒意。
寧瑞遠目光陰沉,冷冷的看著屋裏莫名其妙七竊流血而死的丫環,冷冷問道:“究竟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很沉很冷,就像是從無底的深淵躥起的寒意,叫人聽了心底發顫。
屋裏,早已下的三魂不見了七魄的柔兒被人扶了出來,聽到寧瑞遠的尋問,一臉驚恐而又茫然之色,連連搖頭:“不知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半夜起來小解,才發現……發現……”
也就是說,杏兒死的不知不覺,可以說是死在睡夢中的,而七孔流血的死法,怎麼看都像是中毒。
寧瑞遠皺了皺眉,最後一擺手,淡淡的吩咐道:“來人,將杏兒的屍體拉去埋了。”
陸湘屏目光一轉,很快明白過來寧瑞遠的意思,不過死個丫環而已,沒必要弄的驚天動地,雖然死相慘烈,但誰知道她不小心碰了什麼東西導致中毒,他可沒有多餘的時間為了一個丫環的死而要追查到底。
“你們還杵著做什麼,趕緊扶碧姨娘回屋休息,這大半夜的怕是受了不少的驚嚇,你們好生伺候著。”陸湘屏吩咐道。
不少丫環在這一聲輕吼中瞬間回了神,惶恐不安的扶著嚇的腿軟的碧珠回屋。
“好了,都去睡吧!”
於是,在寧瑞遠輕飄飄的一句下,杏兒的死便畫下了一個句號。
“老爺,咱們回吧。”陸湘屏轉頭望著寧瑞遠,道。
寧瑞遠抿了抿唇,抬頭望了望天:“這一折騰我也沒了睡意,你回去睡吧,我去書房看會書。”
“恩,也好。”
陸湘屏溫順的應道,然後獨自離去了。
棲雲軒離錦墨堂很近,沒多久陸湘屏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早被那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吵醒的錦墨堂下人們站滿了院子,見陸湘屏回來,碧痕第一個站出來,問。
“夫人,出什麼事了?棲雲軒誰死了?”
碧痕焦慮的問道,陸湘屏下隨意的看了她一眼,卻捕捉到了碧痕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之色,這樣一個發現叫陸湘屏心中狐疑,麵上去不著聲色的道:“沒什麼,死了一個丫環,也不知道倒了什麼黴竟中毒身亡了。”
“丫環?”碧痕神情忽地一頓,反問了一句,聲音雖然很平靜,但陸湘屏在內宅摸爬打滾數些年,不論眼力手段心思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碧痕這下意的一問透著叫人查不到的失控,更叫陸湘屏心下泛疑。
“是啊,是個三等丫環,叫杏兒來著。”
“碧姨娘沒嚇著吧?”碧痕又問。
陸湘屏漫不經心的掃了碧痕一眼,打著哈欠道:“那杏兒的死相極慘,七孔流血,碧珠自是嚇壞了,好在沒什麼大事,你們也都別杵在這裏了,該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