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衿一見鈴鐺,臉上便露出溫柔的笑意,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人隻覺得如沐春風之中。
她彎腰,在鈴鐺的腦袋輕輕撫摸了幾下,鈴鐺瞬間發出滿足的嗚咽聲。
柳倩屏在一旁看的心癢難耐,但卻礙於自己的病不敢碰鈴鐺一下,雙眸望著鈴鐺憨態可掬的模樣,一顆心都要化成了水。
一個多月未見,鈴鐺又長胖啦,似乎更大了一些。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鈴鐺的尾巴上,烏黑亮麗的毛發上染了一層殷紅的血跡,因為顏色太深,混合在黑色的毛發中並不容易看見,柳倩屏因為隻能站在一旁看,所以才能發現。
“子衿,鈴鐺是不是受傷了?”
“恩?”寧子衿茫然的看著柳倩屏,顯然對鈴鐺受傷一事並不知情:“什麼受傷?”
柳倩屏伸手指了指鈴鐺的尾巴,寧子衿定盯望去,果真發現了那一片不太明顯的血跡。
如果不是柳倩屏指給她看,她怕是還不能這麼快發現。
早上走的時候鈴鐺的尾巴還好好的,怎麼才出去大半天的功夫,就受傷了。
因為寧瑞遠大喜,府裏丫環能用的都被派到前院幹活去了,阿蠻力大,自然是缺不了她的,蘭軒雖然最小,也不聰明,但是她的性格踏實誠懇,所以寧子衿放心她去前院幫忙,這個行雲閣內就留下采依。
寧子衿抓過鈴鐺的尾巴查看,發現上麵似是被什麼利器割掉了一截毛,而尾巴上更有一條長長的口子,看著幹涸的血跡,似乎受傷很久了,她的麵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牽著鈴鐺,往屋裏走去。
采依聽到腳步聲,忙從丫環房中走了出來,行禮道。
“二小姐,見過柳大小姐。”
寧子衿一個眼刀向她甩去,嚇得采依打了個冷顫,不知是心虛還是害怕,她低著頭不敢正視寧子衿。
“進來。”
寧子衿冷聲說道,采依猶豫了一下,跟著寧子衿進了屋。
“跪下——”
采依聽到寧子衿的怒喝,嚇得雙腿一顫,忙跪了下去,表情委屈的道:“二小姐,奴婢做錯了什麼?”
柳倩屏也是詫異的看著寧子衿,不明白她為何動如此大怒。
就算采依照看鈴鐺不周,小懲大誡也就是了。
“采依,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這樣做,是向我示威?”寧子衿坐在凳子上,目光冰冷的瞪著采依,麵孔冷若冰霜。
采依心頭倏地一跳:“二……二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寧子衿冷笑一聲,眼中陰霾更甚,那森冷的寒意仿佛要將采依給凍成冰棍。
“不要跟我說鈴鐺身上的傷是它自己不小心弄的……”
“二小姐恕罪,是奴婢照顧不周,奴婢當時在刺繡,正要去拿剪刀,卻不料鈴鐺突然撞了過來,奴婢一時沒有拿牢,剪刀掉在地上的時候不慎劃到了鈴鐺的尾巴,二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采依解釋著,惶恐不安的對寧子衿磕頭認錯。
柳倩屏當下心就軟了,正要替采依求情,卻見寧子衿表情駭人,目光如冰刀,晦暗的臉上陰晴不定。
“是嗎……”
輕輕的兩個字,拖著長長的尾音,猶如一道悶雷重重的砸在采依的心上。
采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麵上卻不動聲色應道:“回二小姐的回,正是。”頓了一頓,采依又道:“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甘願領罰。”
“我倒是不知道,無意劃傷的時候,尾巴上那一塊毛都能劃的如此整齊平滑。”
采依的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瞠目結舌的望著寧子衿:“二小姐……奴婢……”
寧子衿冷眼昵了她一眼,清冷的目光掃過采依的臉龐,瞬間帶起劈天蓋地的火花:“沒想到你的剪刀如此神奇,我倒真是很想見識一下。”
采依血色一下子退了下去,身子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好好的在刺秀,鈴鐺總是來搗亂,不是將她的繡線弄的一團亂,就是在她繡好的繡品上撒尿,簡直是烏煙瘴氣,平日裏都是阿蠻在照顧鈴鐺,她便覺得鈴鐺這樣惡劣的脾氣都是阿蠻給慣出來的,心裏對阿蠻本來就有氣,如今被鈴鐺一折騰,更是氣到不行,於是氣憤之下她才會去剪鈴鐺尾巴上的毛,本隻是想發發心中的怨氣,沒想到一失手在它的尾巴上劃了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