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說話間,忽然響起一道囂張的聲音,充滿了狂妄。
“寧大人,真是恭喜恭喜啊,沒想到幾月不見,居然迎娶了信國公府的小姐,真是好本事,怎麼,堂都拜完了嗎,看來我錯過了一場好戲啊。”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的臉色紛紛大變,淩都督!
他怎麼會來?不是說淩楚瑤殺了寧家四小姐嗎,按說這兩家應該有不共戴天之仇,怎麼這會淩都督會出現在寧府?
難道說不請自來!
不能吧,今日前來參加喜宴的人都有請柬,而為了安全每一個進府的人都會將手中的請柬給寧府的侍衛過目,就算淩都督身份不一般,如果沒有請柬,他想要進來怎麼也得有侍衛前來通報才是,如今沒有任何預兆的人就進來了,唯一的解釋莫過於淩都督也收到了請柬。
一時間眾人心裏疑團縱生,無法理解寧瑞遠給淩府送喜帖的行為。
跟著淩都督而來的除了淩家長子之外,還有孟如風。
寧瑞遠知道老夫人給淩家發了喜帖,他也沒想到淩都督的臉皮這樣厚,真的上門來了。
寧瑞遠在震驚過後便收起來心中強烈的恨意,既然人家都可以不要臉的上門來,他又有何懼。
正要說什麼,卻聽孟如風忽然說道:“淩都督,在下倒覺得寧大人這是走了狗屎運,不然怎麼能得這麼美的事情。”
眾人聞言,紛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孟如風。
這小子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居然敢毫不避諱的說寧瑞遠走了狗屎運!
就算他們心裏都這麼認為,可這樣大膽的話誰敢當著寧瑞遠的麵說,不怕他刺史的權利,也該掂量掂量信國公府的份量啊。
寧瑞遠氣得嘴角微微抽搐,他半眯著眼,眼底散發出攝人的精光,仿佛一個無底的黑洞,似乎要將人給吸進去。
淩都督責怪的瞪了孟如風一眼,輕斥道:“如風,怎麼說話呢,太無禮了,要含蓄一點,比如說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在了寧大人的頭上。”
兩人一唱一喝,分明就是來搗亂的,故意給寧瑞遠心裏麵添堵。
寧瑞遠的臉色鐵青,額間隱隱可見其青筋暴突,瀕臨暴發邊緣,幾個深呼吸間,他將胸口那股欲要噴出來的怒火給壓了回去。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如果他生氣跟淩都督計較了,那麼這場婚禮也將變成一個笑話,信國公本就對他心中不甚滿意,陸亭軒更是親自到雲城來參加婚禮,他可不能給陸家人的心裏留根刺。
“淩都督,許久未見,我倒不知道你身邊何時多了一條狗,都說狗似主人形,你要養狗不是錯,可錯就錯在不該帶他出來隨意亂吠。”
寧瑞遠森冷的聲音充滿譏諷的回道,不僅將孟如風比作了狗,更把淩都督也罵了進去。
罵完,看著淩都督起初還得意洋洋的臉瞬間變色,他的心裏就一陣暢快。
敢在他成親這天找他的晦氣,真當他寧瑞遠是好欺負的麼。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眾人稟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出一個,這個時候當個透明人是最明智,誰要出聲,無疑會成為炮灰。
“畜牲也分種類,身邊有隻忠心的狗好比都是些豺狼來得強。”
淩都督目光陰沉可怖,聲音更是如千年寒冰般冰涼徹骨,他在嘲笑寧瑞遠,同時也是譏諷在場的眾人,當初寧家受挫時,一個個都趕著來巴結自己,如今寧瑞遠發達了,又迫不急待的向他投誠,這樣的牆頭草誰敢用,指不定哪天得到更高的利益而在背後捅一刀。
眾人都不是笨蛋,很清楚淩都督的意有所指,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看著淩都督的眼中或多或少都帶著怨色,隻是不敢表露出來。
而這些人中,臉色最差的莫過於孟如風,被寧瑞遠比作狗也就罷了,淩都督居然也不將他當成人看,原來在這些人的眼裏,他就是一條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的狗。
胸膛一口無名的怒火不斷的翻滾,奔騰,仿佛一條火蛇馬上就要噴射出來,他低垂著頭,誰也看不到他眼底那幾乎毀滅性的陰霾跟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