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衿的目光逐漸變冷,仿佛布滿了寒霜,她往後退了一步,麵無表情的說道:“抱歉,我跟公子素不相識,恕難從命。”
說著,她便要越過男子離開,隻是男子腳步一橫,又將寧子衿擋住了:“都說一回生,兩回熟,我是誠心邀請小姐的,小姐不是想不給麵子吧。”他的話裏透著一股不容人拒絕的霸道。
寧子衿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厚顏無恥,說的大概就是他了吧。
這一幕怎麼看都像是惡霸調戲良家少女,隻是她眼前的惡霸不是街頭混混,否則她怕是早命阿蠻給扔了出去了。
阿蠻的一顆心總是蠢蠢欲動,若不是想著紅妝那警告的眼神,她真是想將這個礙著二小姐的人給扔出酒樓。
男子的話音一落,本跟在他身後的侍從便呼啦一下都站到了寧子衿身後,瞧那架式,大有霸王硬上弓的意思,分明是逼寧子衿答應,若不答應,她也別想離開。
寧子衿不說話,目光陰沉,冷漠的臉上仿佛結了一層冰,叫人看一眼都覺得發抖,卻在男子眼中有一種異樣的冷豔之美,眼睛粘在她的臉上怎麼都移不開。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掌櫃在一旁暗暗擦著冷汗,一顆心不停的顫抖,若是寧二小姐在他這裏有個好歹,他這酒樓也不用開了,可是這男子一看又不是好對付的人,可難死他了。
突然,酒樓的門口響起一道慵懶卻宛如天賴的嗓音,醇如烈酒。
“堂堂信國公府的四少爺,什麼時候也做起這等無賴的事情了,沒瞧見人家小姐不願意麼,若這等蠻橫行為叫國公爺知道了,真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
寧子衿回頭一看,就見楚昱站在那裏,黑眸中流中四溢,似笑非笑間,神采奪目。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龐,此時卻多了一絲淩厲的強悍的氣勢。
聽楚昱一說,眾人也瞬間明白了男子的身份。
信國公府的四少爺,陸亭軒!
那可是百年世家信國公爵位的第一承襲人,地位可不比楚昱來得低。
掌櫃在知道陸亭軒的身份之後,嚇的雙腿都微微有些顫抖。
乖乖,竟然是信國公府的少爺,還好剛剛沒有得罪他,否則他這醉香樓,還真會被他遺為平地,掌櫃一點也不懷疑陸亭軒話裏的真實性。
而後,他的視線又在寧子衿陸亭軒之間徘徊,眼中寫滿錯愕。
不是說寧刺史娶的是信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麼,可眼下算什麼?算什麼?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
陸亭軒見楚昱出聲攪了自己的好事,心中驀然一沉,當即沒有什麼好臉色:“世子可真是悠閑,聽說淮河一帶堤壩損壞,隱有水患,皇上命你前去勘察,而你卻出現在這裏?顯然是不將皇上的旨意放在眼裏,信不信我叫父親參你一本。”
楚昱嘴角輕彎,眼中帶笑,卻不達眼底,他信步走來,拔開站在寧子衿身後的侍從,站到了寧子衿身旁,看著陸亭軒道:“我為何在雲城這就不勞四少爺費心了,與其這在裏擔心我,倒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個吧,若是被陸大小姐知道你在這裏調戲她的女兒,不知臉色要何等的難看了。”
他說的雲淡輕風,唇邊那抹嘲弄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欠扁。
然而陸亭軒卻沒有過多的心思去在意楚昱的譏諷,實在被他那一句話弄的腦袋發懵。
女兒?
“什麼女兒?”
陸亭軒不明白,於是就這麼問出來了。
楚昱黑眸一眯,笑容肆意而又充滿了戲謔:“陸大小姐馬上就要嫁給寧大人為妻,而你麵前的這位小姐正是寧大人的二女兒,算來可不就是陸大小姐的女兒麼,論輩份,二小姐怎麼也該稱四少爺一聲舅舅才是,四少爺,你說對麼?”
一頂高帽子扣下來,直叫在場的不少人臉色都變了變。
陸亭沒想到寧子衿的身份,更沒想到楚昱竟然直接將兩人的關係定了位,一個舅舅,一個外甥女,怎麼舅舅還想囂想外甥女不成,這不是成亂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