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衿雲淡輕風的說道。
她跟柳倩屏不過數麵之緣,但柳倩屏的真誠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份屬於朋友間的真摯的溫暖叫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所以十五那日她去了約定好的茶樓等她,可是等到晚上也不見柳倩屏的身影,心裏說不出的失望,隻是很快便被她給壓製住了。
她重生,本為複仇而來,心早已硬如磐石,從沒想過要交朋友,從始至終她都不曾想過要跟柳倩屏太接近,如今她不來更好,一切都不過是回到了原位而已,她隻當不存在柳倩屏這樣的人而已。
隻是日子一久,她不由得又想,或許是柳倩屏回府的時候被知府大人發現了,柳方為了不跟寧家扯上關係將柳倩屏軟禁起來了也說不定,畢竟前陣子的寧家,可沒有現在那麼搶手跟風光,人人避如蛇蠍,柳方阻止女兒跟她見麵也是正常的。
思索間,馬車在柳府門前停下。
陪同寧子衿前來的人是忠叔,隻見他跳下馬車,對寧子衿說了一聲後便向柳府的侍衛遞上了拜帖。
侍衛一見是寧府二小姐來訪,忙飛奔進府稟報,沒多久,就見柳方大步流行的走了出來,他的身子微胖,顯的有些發福:“不知寧二小姐到訪,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柳方笑嗬嗬的對寧子衿說道,若他不是長輩,又是一方官員,怕是要恨不得對寧子衿拱手作揖了,哪裏還記得自己曾經萬般阻止柳倩屏跟寧子衿交往的事情。
柳方笑起來像彌勒佛,但眼中的精明跟油滑生生的破壞了他的福態,叫人心中生厭。
寧子麵帶從容的微笑,對著柳方微微福身行了個禮:“柳大人!”
柳方見狀心裏受驚,忙對寧子衿虛扶了一把:“二小姐不必多禮,快請進。”
寧子衿點頭,隨著柳方進了柳府,一邊走,她一邊說道:“柳大人,我今天來是替我父親送上喜帖的,順便來找柳大小姐的,不知大小姐可方便見我?”
忠叔在寧子衿的話一說完,便將早已準備好的喜帖遞到柳方手中。
柳方驚喜若狂,拿著喜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當聽到寧子衿要見柳倩屏時,二話不說叫人領著她前去。
而忠叔則留在正廳,柳方陪同。
雖然忠叔隻是個管家,是個下人,可眼下的寧府如日中天,人人都爭相討好,連帶著府裏的下人也水漲船高,忠叔又是寧府的管家,在寧府也有一定的地位,柳方自然是好好招待著。
“大小姐,大小姐,寧二小姐來了——”
盈袖一路歡呼著跑進柳倩屏的閨房,原本躺在床上的柳倩屏聞言,眼中驀地迸射出驚喜的光芒,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盈袖,你再說一遍?”
像是不相信自己所聽到,柳倩屏緊張的問道。
盈袖站在床前,小心翼翼的扶著柳倩屏,笑道:“大小姐,你沒聽錯,寧二小姐來了,是特意來見你的。”
她強調最後一句,直叫柳倩屏聽了激動不已。
自她被禁足後已有一個月未同寧子衿見麵了,十五那日的違約實在不是她所想的,她本想偷偷溜出府,哪知父親對她看得極為嚴格,不僅上茅廁有他派來的丫環跟著,就是每個出府的後門小門都有人嚴加看管,簡直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更別說她能不知不覺的偷偷出去。
“盈袖,快,替我梳妝。”
柳倩屏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對著盈袖吩咐道。
盈袖應了一聲,立即替柳倩屏準備著。
坐在銅鏡前,柳倩屏摸了摸自己略顯蒼白的臉色,問:“盈袖,你說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很難看,會不會失禮?”
因為病發,柳倩屏隻能臥病在床,臉上毫無血色,白的磣人。
盈袖的視線落在銅鏡裏,柳倩屏充滿病態的臉上,秀眉輕輕一蹙,而後又揚眉道:“奴婢一會替你多抹些胭脂,保管小姐氣色紅潤。”
“恩。”柳倩屏略微點頭。
她的臉本算不得絕美,此時因為生病帶著一絲虛弱的白色,越加顯得暗淡無光,普通的很,隻有那一雙黑眸帶著欣喜的神彩,好似夜晚最明亮的皎弦月,明亮清澈,煜煜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