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抬手抹去臉上的汙雪,輕輕的磨牙聲響起……
這時,紅妝看到了自院外走進來的忠叔,微微一愣,問:“忠叔,怎麼了?”
忠叔雖為總管,但一般不是大事急事,很少親自出入夫人小姐的院子,如今他親自來了,叫紅妝疑惑了起來。
“紅妝,老爺請二小姐去前廳。”忠叔麵帶微笑的說道。
二小姐當家,他明顯感覺得出二小姐對他的倚重更甚周本,這讓忠叔心懷感激,對寧子衿並不是當十三歲的孩子看待,而是實實在在的當主子,充滿了敬重。
“莫不是有什麼大事?”紅妝問。
“是宮裏的貴公公來了,帶來了太後懿旨,老爺已經在廳中等侯了,紅妝,你趕緊請二小姐前去。”忠叔說道。
紅妝聞言,一雙美眸忽地一瞠,太後的懿旨又來了?定是又給大小姐賞什麼好東西了。
可恨,明明是屬於他們二小姐的功勞,白白便宜了大小姐,這才過了一個多月而已,太後又來恩賞大小姐了。
“奴婢知道了。”紅妝心中不滿,悶悶的應道,然後轉身往屋裏走去。
將忠叔的意思傳到後,紅妝便憤憤不平的抱怨開來,寧子衿無耐的看著像放鞭炮似的說個不停的紅妝,最後上前,拿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紅妝,你這麼囉嗦,以後有哪個婆家敢要你。”
紅妝被寧子衿揶揄的麵上一紅,嬌嗔的跺腳:“小姐,奴婢是替你不公,你怎可取笑奴婢。”
寧玉纖歡天喜地的來到前廳,想著父親說不定會看在太後的恩賞的份上,會同意她進梅院見見姨娘,或許她再求求情,姨娘就不用被軟禁了。
心裏這般想著,寧玉纖腳下的步子也就變得歡快了起來,進了前廳,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之上,麵無表情喝著茶的貴公公。
“爹。”寧玉纖上前,給寧瑞遠軀膝行了個禮,而後又轉頭對貴公公福了福身:“給貴公公請安。”
本來,寧玉纖敬獻的壽禮得太後的喜愛,日日放在寢宮內,這份殊榮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所以寧玉纖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貴公公見了她就應該笑臉相迎,奉承討好。
隻是此刻,貴公公那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暗暗湧動著洶湧波濤,寧玉纖或許不曾發現,但寧瑞遠倒底是在官場上摸爬打滾了這麼些年了,多少還是察覺出了貴公公壓抑的不悅跟憤怒。
奇怪,貴公公這次來是怎麼了,一點也不像上一次時那般心情愉悅。
就是想破腦袋,寧瑞遠也想不通貴公公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陰沉是怎麼回事。
“既然寧大小姐來了,那就請大小姐接太後懿旨吧。”
貴公公喝了一口茶,神情充滿陰鷙的站起身,說道。
寧瑞遠跟寧玉纖不由得紛紛一怔。
“貴公公,不等其他人來了再宣旨嗎?”寧瑞遠問。
豈料此話一出,立即得來貴公公的一句冷哼,他斜眼昵著寧瑞遠:“太後恩典,令千金闖下的大禍並沒有累及你們整個寧府,寧大人莫不是想讓所有人都來領旨是想要跟著令千金領罰?”
這番話說的極為冷嘲熱諷,而貴公公話裏的意思更是叫寧瑞遠跟寧玉纖腦子一懵。
闖禍?領罰?
什麼意思?
貴公公此次前來不是因為太後的賞賜嗎?
寧瑞遠腦子有瞬間的怔愣,而後訕訕的問著貴公公:“不知貴公公何出此言呢?”
這時,老夫人姍姍而來,精銳的目光一下子捕捉到了寧瑞遠跟寧玉纖臉上的異樣,再看貴公公那張白裏透紅卻陰沉的表情,心中隱隱覺得氣氛不對。
她走進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而是站在一旁。
大門一開,屋外一片白雪皚皚,烈風卷起地上的雪花打著轉吹了進來,廳裏點著幾隻碳盆,卻依舊擋不住外麵的寒意。
貴公公極為不屑的嗤了一聲,冷笑道:“寧大人教導的好女兒啊,獻給太後的百鳥朝鳳屏風上麵,那隻鳳凰竟然是有眼無珠的,人人都知那鳳凰代表的是什麼,寧大小姐這是在嘲諷太後有眼無珠嗎?這叫太後怎能不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