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然不擔心劉媽媽會將這件事隨意亂說,畢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又跟在老夫人身邊數十年,看得多,聽得也多,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就算是老夫人,劉媽媽也懂得適可而止,畢竟如果二小姐想讓老夫人知道,她自然會去跟老夫人明說,容不得她一個奴婢多嘴。
許氏一被送回梅院,寧玉纖便巴巴的跑來,卻被門口看守的侍衛擋住了,想要硬闖,胸前立即奉上了兩把明晃晃,泛著淡淡的烏青的大刀,嚇得寧玉纖臉色一白,悻悻的退了回去。
她跑到寧瑞遠麵前,跪求寧瑞遠讓她進梅院看看許氏,卻被寧瑞遠無情拒絕了。
“爹,就算你不讓女兒去見見姨娘,也求你替姨娘請個大夫吧。”寧玉纖跪在直,哭紅了眼睛,說道。
寧瑞遠眉頭輕輕一擰,無數威嚴盡散:“滾回你的雲軒好好呆著,為父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說罷,他一甩袖,揚長離去。
現在的寧瑞遠正在氣頭上,剛打完就替許氏請大夫,那不是自打耳光嗎,這板子也就白打了。
他的兒子白白死在許氏的手裏,就該叫許氏吃吃苦頭才行。
寧玉纖不死心,又去了永瑞堂去求老夫人,哪知在外麵吹了半天的冷風,也不見老夫人喊她進去,最後劉媽媽一掀簾子直接傳來了老夫人話,讓她回去。
這一頓閉門羹吃的寧玉纖心裏滿是憤恨,但又不得發作。
在寧瑞遠跟老夫人那裏都遭到拒絕後,寧玉纖在傍晚時分,跑到了行雲閣。
“二小姐,大小姐求見。”
紅妝進來稟報的時候,兩隻眼睛瞪得老大,活像是要吃人似的,還帶著滿滿的驚訝。
這個時候大小姐跑來行雲閣做什麼?難道是來找二小姐吵架的?
“也不知她安的什麼心,要不奴婢去回了她?”
寧子衿握筆的手頓了一頓,而後在宣紙上完成最後一筆,一副駿馬圖油然而生,奔騰的姿勢,勢如破竹,氣勢磅礴。
她不說話,紅妝便靜靜的站在一旁。
擱下筆,寧子衿才勾唇,緩緩開口:“既然來了,就請大姐進來坐坐罷。”
難不成她還怕寧玉纖來行雲閣向她撒潑不成,這個節骨眼上,寧玉纖再沒腦子,也不敢這麼做。
寧玉纖在廳裏坐立難安,等了許久才見寧子衿慢悠悠的走了出來,若放在先前,早就不耐煩的開罵了,可是現在,即始心裏再不快也給壓了回去,誰讓她有求於人呢。
寧子衿就是故意慢騰騰的出來,叫寧玉纖好一陣幹等。
“不知大姐突然找我,有什麼事?”寧子衿在椅子上坐下,淺笑盈盈的看著寧玉纖。
美眸流轉間,灼灼其華,美不勝收。
望著麵前這張雖然稚嫩,卻難掩其出塵的容顏,寧玉纖的心裏如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
曾經,她也是生得花容月貌,卻被一場大火給毀了。
本來父親對她跟姨娘寵愛有加,然而瞬間卻化為烏有。
而寧子衿本該失貞落魄,過得水生火熱,可是如今卻活得風生水起,這樣大的差距,叫寧玉纖心生怨毒之意,滿心的不甘像是一把火點在了野草上,無限蔓延開來。
她的心思隱藏的很好,別人或許發現不了,但卻逃不過寧子衿這個活了兩世的人的眼睛。
清水瞳眸之中幽光一閃,散發著無數的寒意。
這時,寧玉纖抬起頭,楚楚可憐的目光看向了寧子衿:“二妹,以往咱們之間多有誤會,千錯萬錯都是大姐的不是,還請二妹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往心裏去才是。”
裝同情,扮可憐向來是寧玉纖的強項。
寧子衿望著神情真誠的寧玉纖,心裏陣陣嘲諷,若在前世,寧子衿會相信寧玉纖會真的悔改。
可是死過一次,她豈能還看不出來她的裝模做樣。
寧子衿淡淡的勾唇,笑而不語。
她不會往心裏去,但是卻會牢牢的刻在心上,時時不忘許氏母女對她做過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