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纖給寧子衿的那副畫是不錯,但比起寧子衿繡出來的成圖,根本就不夠瞧了。
老夫人氣得身子搖搖欲墜,她心知寧香芸不喜歡寧子衿,可沒想到寧香芸會做出李代桃僵這等卑劣的事情。
霎那間,震驚,氣憤與失望湧上老夫人的心頭,本因孫清然小產而精神不佳的老夫人此時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寧子衿心中一慌,忙走到老夫人身側扶著她:“祖母,當心身子。”
老夫人這是替她鳴不平,寧子衿懂!
寧瑞遠舔著笑臉連連向貴公公陪罪,又領他去了書房小坐,出來的時候,隻見貴公公身後跟著小太監手裏抱著一隻盒子,而貴公公本人則心花怒放的離開了寧府。
不用看,那盒子裏裝得不是金銀,就是財寶。
寧瑞遠損失這麼點不算什麼,寧玉纖在太後跟前得了臉那才是真正給寧家增了光。
老夫人臉色陰沉的,目光狠吝的重重剜過許氏跟寧玉纖的臉上,恨不得將這對不要臉的母女給千刀萬刮了去。
許氏老神在在的迎視老夫人的目光,她如今上有芸妃撐腰,下有信國公陸湘屏相助,還懼怕這老太婆不成?
寧玉纖年紀小,承受不住老夫人那副要吃人的目光,縮了下脖子。
“玉纖,太後娘娘如今這般賞識你,你以後的好日子,可在後頭呢。”許氏摸著寧玉纖的頭發,笑容得瑟的說道,毫不避諱老夫人跟真正的功勞者在場。
說罷,她頗為挑釁的昵了老夫人跟寧子衿一眼。
仿佛在說:你寵愛寧子衿又如何,她的玉纖有芸妃娘娘撐腰,瞧,寧子衿辛苦了一個月的功勞,還不都是玉纖的。
老夫人氣得不行,渾身又是一哆嗦,差點被許氏給氣暈過去。
寧子衿輕輕拍了拍老夫人的手,無聲的安撫著她,然後微微抬眸,笑看著許氏跟寧玉纖,聲音輕柔的道:“許姨娘說的是呢,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太後的賞識,我真是替大姐開心,希望不久就能看到許姨娘所說的好日子。”
最後一句話,寧子衿特意加重了說,卻也沒有嫉妒的情緒在,她始終都笑的溫婉動人,叫人感覺如沐春風。
然許氏卻沒來由得覺得頭皮發麻,寧子衿的表現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
若她大吵大鬧,許氏心中會得意洋洋,可寧子衿沒有。
“在這之前,我先恭喜大姐了。”
寧子衿漫不經心的目光輕輕掃過許氏跟寧玉纖,笑容越加的深遂柔和,直將人的心都快融化了,而許氏卻覺得陣陣冰涼。
不僅不鬧,反而大方的恭喜寧玉纖,而這份不正常,叫許氏心下警惕了起來。
怔愣間,寧子衿扶著老夫人,出了前廳。
永瑞堂裏,忽地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響,杯子花瓶碎了一地。
老夫人雖然嚴厲威嚴,但從未發過這麼大的火。
“胡鬧,簡直是太胡鬧了,李代桃僵,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好女兒嗎?”老夫人怒意難平,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寧子衿站在她身旁,待老夫人發泄完了,這才走了上去:“祖母何必為這件事情生氣,不過是些賞賜而已,所謂伴君如伴虎,被太後賞識日也未必是件好事。”
老夫人知道寧子衿這是在寬她的心,心中又憐又氣。
那氣的,自然是寧香芸。
如果此時寧香芸在她麵前,老夫人一定二話不說拿起藤條好好教訓她一頓,可不會管她如今是何身份。
“子衿,委屈你了,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讓你來繡太後的壽禮。”
老夫人一想到許氏母女那張得意的嘴臉,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瞧她出的是什麼主意,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該直接叫寧玉纖來繡,如今寧家是長臉了,可真正有功勞的人卻半點好處都沒得到,反而便宜了那對母女。
寧子衿微微一笑,清雅動人:“祖母,我不委屈。”
委屈?芸妃偏心如廝,她怎麼可能不委屈,隻是這委屈光是說說就可以平複的嗎?
不,她怎麼能看著寧玉纖搶了她的功勞後在她麵前耀武揚威呢。
“二小姐,這事說來也怪我,當初若不是我多嘴跟老夫人講,你也不用去繡那屏風,以致於如今功勞都歸了大小姐,這事芸妃娘娘做的也太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