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昏暗,唯有一點燭火立在屋子中央四散光線,沈河窩在幾乎全黑的角落低聲念起咒語,不一會兒火苗變得飄忽不定像有人吹了口氣著急想要熄滅它,牆上的黑影從家具落下的影子中分離出來,逐漸彙集成巨獸的形態。
他清清喉嚨準備開口馴服這偷跑到平常人家修行的畜生,聲音冷靜聽不出情緒,“我看你有點修為又無害人之心就不與你動手了,趕緊離開,好自為之。”
影子炸毛,想從牆上跳出來卻發現對方早就禁錮了自己行動,隻好張牙舞爪嚇唬他。
話說這世界萬事皆有規矩,誰都不能亂了章法,作為隻沒啥本事的小妖不會顯人形也不能顯神通,整天和流浪狗搶食,好不容易找到個八字輕的人學著同道跟回家裏剛想好好修行,蹭吃蹭喝一番就被發現了。
房主請的道士法師來了一票,神神叨叨圍著自己念經跳舞團團轉,起初挺稀奇陪著他們胡鬧,但隻要吹口氣把符紙刮得滿屋子一個二個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倒是整天耳根子不得清淨打擾心情,正想著過幾天搬出去就遇到狠角色了。
自己搬是一回事,被人攆出去又是另一回事,妖怪也是有尊嚴的。
“看來你是不打算好好配合了”沈河看著隻剩綠豆大小的火苗抖了抖衣擺,他喜歡工作時穿這種很有垂墜感的大衣,看起來比較有範,道行深的妖怪或者厲鬼身上的氣焰會把它們吹得獵獵作響,向後揚起,像個披風顯得人牛逼。
當沈河拿起蠟燭,影子才看清屋裏居然有兩個人,就算他們全身隱沒在黑暗中憑著自己的修為感知個人類也跟玩兒似的,但直到現在都沒明白另一個人的氣息在哪兒。還在疑惑著就見沈河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旁邊青年打個響指自己身上的束縛消失的瞬間就被強大的力量直接從二十樓摔出窗外。
坐在樓道中等待的夫婦見沈河他們出來趕緊拍拍屁股起身迎過去,男人故作鎮靜妻子倒已經滿臉淚痕。
“大師,怎麼樣了?”男人剛握上沈河的手就看見他身後跟著的徒弟投來一記眼刀,嚇得趕緊鬆開。
“隻是個小妖借著你家清靜成仙呢,解決了。”
“大師啊!我們請了這麼多人就您本事大啊!看著年輕輕的沒想到……”妻子摸著胸口邊說邊給丈夫使眼色,男人立馬會意回屋拿出個環保袋遞給沈河。
接過袋子沈河下意識掂了掂,嗯夠分量,隔著布料都能看見一垛毛爺爺對自己笑,敷衍幾句就撤了,準備先去夜市殺份小龍蝦犒勞自己。
“你說這些人給張卡能死嗎?”泠跟在沈河後麵提著袋子發牢騷,看他裝作沒聽見假裝看風景就上火,一袋子砸過去。
“臥槽!”沈河捂著頭齜牙咧嘴罵了句,心道自己怎麼樣養了個這麼脾氣暴躁的東西打下手,之所以說“東西”是因為這倒黴貨在山上亂躥被自己爺爺撞見,分不清是鬼還是妖,心血來潮撿個汽水瓶子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