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染紅了天際,日落西山,已是黃昏時刻。
一陣秋風拂過,低垂的柳條無力的搖擺著,漫天黃葉紛飛,在空中打著轉兒,似迷失了方向,漫無目的,飄飄搖搖。風起風落,落葉鋪滿整個亂魂崗,歸於寂靜,淒涼的時節使淒涼之地更顯得淒涼。
兩條瘦小的身影手牽著手頂著寒風在亂墳崗中緩緩而行。那單薄的衣裳包裹著的單薄的身子,仿佛一陣微風拂過就能把他們吹倒。
兩條身影,左邊的是一個留著參差不齊的短發的小男孩,脖子上掛著個長命鎖,那頭亂糟糟的短發顯然是自己剪的。右邊則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頭上紮著兩個用小細繩係著的小辮子,隨著走動小辮子一顫一顫的抖動著。那布滿灰塵的雙臉上,一雙靈動的美目,宛若辰星,忽閃忽閃的,似乎在尋找什麼。
突然,小女孩雙眸一亮,興奮的喊道:石頭哥,快看那邊,”小女孩小手向前一指,正指著一個墳墓,顯然是新葬不久,墳前還陳列著一堆祭品。燒香和白蠟燭還未點完,墳碑正中間還擺著幾個饅頭。此時二人雙眼正盯著這幾個饅頭。在這種亂世中,能有幾個饅頭祭奠死者,家境已經不錯了,在羊城很多人連自己的溫飽都成問題,哪裏會顧的上這些。
兩人一路小跑走過去,“石頭哥,這裏有五個饅頭,夠我們吃兩天了,嘻嘻。”小女孩高興的扒著指頭數著饅頭。
這兩個小孩都是羊城的孤兒,小男孩已經十一歲了,周圍的夥伴都叫他石頭哥,一般很多孤兒都是沒有姓名的,就算有在小的時候也都忘記了。因此他們之間稱呼都是叫小名。小女孩叫小木,今年九歲了。或許是艱辛的壞境的影響,兩個小孩子都很早董事了。
羊城隻能算一個小小的小型城池,在整個兩儀大陸隻能算是墊底的份,弱肉強食是每個世界的定則,羊城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抗之力。經常受到周邊的五個城池的侵略,連連戰亂,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死傷慘重,使得小城中的孤兒越發的多了。
小女孩將其中的一個饅頭撕成兩半,一半大的饅頭塞給小男孩,自己留著小的一半放到鼻前,聞著饅頭散發出的淡淡的清香,露出欣喜滿足的笑容,一雙小眼睛都快眯成月牙兒了,就像一個小財迷看到一堆黃燦燦的金子。
小男孩接過那一半饅頭,並沒有直接吃,而是又將它撕成兩半,一半直接扔到嘴裏,另一半硬是塞到小女孩手裏,“小木你又不是不了解石頭哥,石頭哥吃多吃少都一樣,吃多了那是浪費,吃少了照樣那麼魁梧。”小男孩邊說邊秀起他那“強壯”的臂腕。
小男孩的身材在羊城的一大群孩童中確實不算小,就算那些好吃好住的富裕人家的孩子也不見的比他大。也不知怎的每天隻吃一點東西可是力氣卻大的很,很多孤兒都對他又妒又懼。因此,羊城中的大班小班的孤兒都不敢欺負他和他的夥伴。
小女孩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厲害,打娘胎裏就比人強,可是東西還是要吃的。是吧”
“不吃,”小男孩非常幹脆。
小女孩瞪了他一眼“不行,你一定要吃。”
“不吃,不好吃。”
“你,,,”看著那布滿灰塵的饅頭,小女孩的眼角漸漸濕潤。她知道他的石頭哥,不是嫌饅頭髒,也不是不想吃,而是要留著給她吃。
小男孩一看情形頓覺不妙,趕緊接過饅頭拍也不拍,直接往嘴裏一塞,反正今晚在去外麵弄點吃的給她。真受不了,每次都是用這招,偏偏最怕她哭了,被製的死死的。石頭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