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著胸口說:“放心好了,做飯、打掃衛生我全包了。”
實子說:“打掃衛生不用你,每星期有二次鍾點女工來做的。哦,我忘記了,你早餐吃什麼?”
我說:“麵包、牛奶。我自己來做。你呢?”
她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我怕發胖,不吃早餐,隻喝一杯橙汁。好了,我走了。”她解下圍裙跑向自己的閨房。
我小心翼翼地操作著這些新奇的小家電,成功地烤了二片麵包,熱了一杯牛奶,端到餐桌上。崗本先生已吃完早餐,我將果汁拿給他,他喝完果汁笑著說:“我要上樓工作,你自己隨便玩吧,看電視看畫報都可以。中午我們從外邊叫飯來,然後上街看看,熟悉一下環境。”說完便上樓了,那是他的書房,也是我從來沒去過的地方。
實子穿著淡黃色的夾克衫、牛仔褲,戴著白帆布遮陽帽,背著挎包出來了,渾身上下煥發著令人羨慕的青春光彩。她問:“爸爸呢?”
我指指樓上。
她說:“爸爸每天都工作十五小時以上,寫嗬讀嗬,除了吃飯是不下樓的,誰也不許打擾他,隻有媽媽才能去打掃房間,我從來不敢上他的書房去。要是有劇本投入拍攝,爸爸就像勇士一樣不分白天黑夜拚命了。媽媽一般都擔任製片人,比爸爸還忙呢,這次去夏威夷就是為了下一部片子選外景。眼下這樣清閑真是少有。好,我走了,下星期回來吃你的餃子。再見。”她哼著歌兒走了。
我洗了碗盤,將所有的廚具都擦得亮閃閃的,又在儲藏室找到了拖布,將廚房和客廳的地板擦了一遍。四處看看,發現客廳旁還有一個小小的房間,約有四個鋪席大,中間放著麻將桌,有幾個繡花坐墊,看來是打麻將的遊戲室。我找到吸塵器把這小房間閡住的客房都打掃一遍,看看表才10點鍾。拉開落地窗走到花園裏,五月的太陽灑滿這美麗的庭院,大黃狗正在曬太陽,看見我就跑過來友好地擺尾巴。我同牠在草地上玩了一會兒,發現草已長得很高而且有不少雜草。我決定修整這個草坪,但沒有找到工具,便用手一點點薅起雜草來,可草坪太大,幹了一小片已腰酸腿疼站不起來了,隻得坐在草地上。
“玲子,你在幹什麼呢?”
我抬頭一看,崗本先生正從三樓書房的窗口往花園裏看呢。
我說:“草長得太高了,雜草也太多,我想修整一下,有沒有工具呀?”
崗本先生說:“舊的割草機壞了,等一下打電話讓商店送一部來吧。大家都忙,好長時間沒收拾草坪了。”
我洗了手臉回到客廳,崗本先生下樓來,遞給我一個硬麵夾本說:“這是附近中國餐館的食譜,你看看喜歡吃什麼,打電話叫他們送來。”
我翻了翻,菜式倒真不少,川菜粵菜應有盡有,但由於剛到日本,我的價值觀念還轉換不過來,總愛用人民幣來換算,隻覺得樣樣都貴得令我咋舌,翻來翻去,挑了最便宜的麻婆豆腐和蛋炒飯,崗本先生要了蠔油白菜和餡餅,打電話通知了餐館。半小時後便聽見摩托車停在門口,門鈴響,應聲跑出去,摩托車聲已遠去,一個木漆大托盤放在門前的地板上,上麵放著帶蓋的四個盤子。我端進來放在餐桌上,掀開蓋子,熱氣騰騰的。吃那麻婆豆腐的味道也一般,價錢卻那麼貴,我一邊吃一邊想,這一盤菜的錢在國內夠做二十盤麻婆豆腐了。
崗本先生告訴我,這種服務方式叫“出前”,意即送到你麵前,打電話就來,方便快捷很受歡迎,尤其是寫字樓的職員經常這樣訂飯。吃完後不必洗將餐具放在門口就可以,等一下自會有人來取,一般是一個月清算一次賬目。
“那麼送到家裏不加收費嗎?”
“不收,同在餐館裏吃是同樣價錢,大眾餐館和高級餐館都有這種外送服務,送飯的必須會駕摩托車而且熟悉周圍環境路線,一般都是大學生和高中生打臨工幹這個,也有留學生。噢,剛才這家餐館送飯的就是中國留學生嗬。”
“是嗎?”我惋惜慢了一步竟沒看見這位同胞。吃完後,我將餐具洗淨放在門口的地板上,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摩托車來。
崗本先生說:“別等了,他不會這麼快回來的。收拾一下,我們上街去。”回首望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