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世間漸漸黑暗,雨如同饑餓的孩童想要吸吮鮮奶般急不可耐,紛紛落在幽藍的群山中,貪婪的侵蝕著茁壯的樹木。
一條小路從草叢劈開,亂草雜石,坎坷不平,雨水猛拍著小路上的粘土上濺起滴滴黃泥,小路泥濘四處。
一個魁梧大漢像一頭落魄的雄獅,背著一把大刀跌撞跑著,任憑飄過冰冷的雨水侵襲身軀,魁梧大漢懷中抱有一個黑布包裹的嬰兒,嬰兒嫩稚的臉龐上雙眼未開,看得出來嬰兒出生不久,在魁梧大漢的雙手緊緊摟著之間,嬰兒的臉蛋紅撲撲,像一根剛破土而出的竹筍。
在魁梧大漢的懷中,雨水並未碰及嬰兒一分。
懷中那臉蛋紅彤彤的嬰兒,是昨夜突然降臨到魁梧大漢的身邊,一個狼王誕生的人類嬰兒,來到自己的身邊,魁梧大漢不知是福是禍。
雖然他知道這個嬰兒將來定會不簡單,但是此時的嬰兒還是一隻雛鷹,需要一隻強大的母鷹來護航其成長。而自己,就是這隻母鷹。
雨一直在下,並沒有停止的趨勢,魁梧大漢停下腳步,掃視了一會兒周圍熟悉的環境,粗長的雙眉緊蹙,雙眼似利劍發出淩厲目光,魁梧大漢單手抱住懷中嬰兒,右手已是將被在身後的大刀取出,大刀鋒利無比,亮光閃爍,滿是疤痕的大手緊緊的握住。
魁梧大漢低沉道:“出來吧!”
魁梧大漢的聲音在沙沙的雨聲中湮滅,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隻有淒涼的樹枝被冷風吹動發出的聲響。
魁梧大漢手中的大刀握緊幾分,猶如猛獸的氣息充斥周邊,怒喝道:“你們不是要殺我嗎?出來啊,我陳峰在這裏!”
雨依然猛烈的撞擊地麵,陰風蕭瑟,陳峰懷中嬰兒似乎被陳峰的聲音嚇到,嚶嚶哭泣,露出來的雙手胡亂抓著陳峰的衣襟。
陳峰低頭看著嬰兒,旋即目光掃視被雨幕籠罩的周邊,若有所思,隨即說道:“羅山,也隻有你的實力才會被單獨派出來追殺我。既然你不願意出來,那麼就代表著你不會殺我,我陳峰在此謝過了!”
他知道,這是躲在某處的那個人放了他,不然以自己的身手,即便兩人麵對麵,自己也拚不過那個人,更別說現在自己在明,他在暗了。如果那個人想要偷襲,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陳峰握緊大刀的右手鬆了一些,旋即對著前方熟悉的小路飛奔而去,雙腳在泥濘中起落,積水被濺飛。
陳峰的魁梧身影很很快沒入了黑暗當中,而在陳峰走後不久,一棵大樹上的密密麻麻的枝條抖動,一個消瘦的身影從樹上躍下,輕輕的落在地麵上無一絲聲音,雨水在滴落到消瘦身影身上未碰及卻被莫名的蒸幹,化為絲絲霧氣遊蕩周圍。
消瘦身影看著陳峰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保重!”
......
群山簇擁,大地捧起。
淩軒村是一個整體實力強橫的大村莊,是方圓百裏所有村莊中的霸主,更在戈風郡內占有一席之地。
淩軒村景色優美,現在已是黃昏時分,盡管大雨已變稀,不過天空卻依然陰暗,陽光也無力撕開層層烏雲,照射而下,但是這番卻又給淩軒村的景色添上幾分朦朧美。
淩軒村的規模巨大,僅僅居戶就有上千所,人數更是達到三千多人,在淩軒村的中央有著一個巨大的廣場,是每個人都會去活動的場所,平時不管白天夜裏,這個廣場都會極其熱鬧,但今天因為雨天,廣場上沒有半個人影。
廣場的周邊,一座座華麗的建築物拔地而起,鱗次櫛比,其中有個頂部呈菱角形的建築物格外的顯眼。
那是所有村民向往的地方,也是淩軒村權利的象征,那裏便是淩軒村的高層們的會議堂。
會議堂中人頭攢動,議論紛紛,有感歎,有悲哀,也有興奮,會議堂的主位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閉目養神,沒有因為會議堂上的人們的議論而有所動容。
在老人的旁邊,一個中年男子從容的看著極其熱鬧的場麵,眉宇間似乎刻有一把利劍,身上有著震人心神的威嚴,中年男子右手緩慢敲擊著扶手處,不過雙眼中卻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回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出一聲,不過所有人都沒有去深究是哪一個,而是紛紛將目光投向會議堂的大門,而這時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也緩緩睜開雙眼,明亮有神的雙眼卻是帶有一絲哀傷。
大門緩緩推開,雨聲像無處不在的煙霧灌入其中,充斥在緊急的人們的耳朵裏。
一個消瘦的身影走了進來,腳步輕盈,氣勢外放,這是一個身材不足七尺的中年男子,在這個世界上這樣的身高算是較為低下的,而相貌也是十分醜陋,但是沒有人會嘲笑他,換句話說,是沒有人敢嘲笑他,因為他的實力在整個淩軒村當中排進前三。